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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九回:生而便能承其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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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剑”许诗茵、“天君”席应走到大堂之中,相对而立,中间隔着鱼池,楼外响雷阵阵,仍有鱼儿不时跃离水面。

    许诗茵三日来除熟读“换日大法”外,一直苦死破敌之计。

    三日前虽只交手一招,许诗茵自知武功仍逊席应一筹。

    此时大战在即,生死存亡之刻,脑海以生平从未有过的高速波动,蓦地想起去年初夏,崇明岛上“洛神剑”蒋申以两仪剑阵之意,胜“经纬双剑”文卿的场景。

    回想在繁星盟最后三年所学的剑阵: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全。“如果多人剑阵,为我一人所用”。念头刚起,各种阵法在心头快速掠过。

    众人见许诗茵呆立片刻后,手中云裳剑出鞘,口中娇斥道:“席应,今日岳家一十二口与我同在,定取你之命。”飞身而起,跃向池中。

    真的是跃向池中,众人大惊,按许诗茵飞跃的趋势,必落入池中,难避变成落汤鸡的命运。不禁有人想到:“难道许诗茵故意落败,以求席应饶她性命。想不到繁星盟如此大的名头,这个繁星使却如此窝囊。”

    席应亦作此想,心道无论怎样均不会放她生还,此女年纪轻轻便有颇高修为,留着可是个大祸患。他冲向池边,暗中不断蓄力,准备待许诗茵落水时,予其迎头痛击,数招之间,取她性命。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许诗茵的右脚即将触及水面之时,一尾金鱼跃离水池,正正撞在许诗茵脚底,许诗茵就借这一撞之力,腾空而起,不仅避过席应全力击来毁天灭地的一掌,更是一剑刺向席应招式用老之后的破绽。

    席应心头剧震,此时楼外一声炸雷响起,席应更是魂飞天外,难道真有轮回索命?

    他集西域诸家大成,创出名为‘紫气天罗’的霸道魔功,就连“阴后”祝玉妍试招后亦要赞不绝口,推许为石之轩“不死印”外魔门最精彩的自创功法。

    此魔功大成时,会有紫瞳火睛的现象。紫气指的非是真气的颜色,而是施功时皮肤的色素,故以紫气称之。紫气天罗最厉害处,就是当行功最盛时,发功者能在敌人置身之四方像织布般布下层层气网,缚得对手像落网的鱼儿般,难逃一死。

    在许诗茵跃向鱼池时,他亦运转功力,原拟在许诗茵落水一刻,功力提聚至顶峰。

    当金鱼撞在许诗茵脚底时,他已蓄满功力,眼露紫气,以自己为中心产生出膨胀波动的气劲,就像空间在不断扩展。

    他蓄力已成,不得不发,许诗茵腾空而起,正避开他全力一击。

    紫气天罗或可用一个以气织成的蜘蛛网去比拟,任何猎物撞到网上,愈挣扎愈缠得紧,诡异邪恶至极点。

    但这蛛网却落空了。

    许诗茵一剑刺出,击在席应无形有实的天罗气网最强大的一点上,准确得教席应头皮发麻。

    要知最强一点,在他全力一掌击空后,不得不换气之时,正变成最弱一点。

    那声炸雷更是搅得他心神大乱,难以顺利运转真气。

    许诗茵轻吟道:“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为阴阳。”右手中长剑出击,大开大合,为阳攻。左手食指中指伸直并立,另三指弯曲,为阴守。须臾又左手骈指作阴攻,右手长剑回转作阳守。阴阳变幻莫测,牢牢占据场上优势。

    席应厉啸一声,脚踩奇步,脸泛紫气,飘移不定的几个侧身后,抢往许诗茵左侧,左手疾劈,看似平平无奇,可是众人无不感到他的掌劲之凌厉大有三军辟易,无可抗御之势,不论谁人首当其锋,只有暂且退避一途。

    更令人震骇的事发生在许诗茵身上,只见她竟闭上双眼,应掌横移侧身,若能先知先觉般长剑横空,左手五指更作出精奥绝伦的动作,鲜花绽放般丝毫不让的先一步迎上席应惊天动地的劈掌。

    原来就在“天君”席应横移的刹那,许诗茵清楚把握到席应整个天罗气网的移动和重心的移转,遂索性闭上眼睛,不为其步法所惑,硬拼他这凌厉无匹的招数。

    许诗茵口中轻诵:“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右剑为天,左掌为人,右腿为地连环踢出,由“两仪剑阵”进为“三才剑阵”。

    “轰”!

    席应闷哼一声,往后飞退,更一副惟恐许诗茵趁势追击的神态。

    许诗茵只是上身往后一晃,便回复稳如泰山的姿势,同时心中大定。

    适才她以天人之道,先把席应的劲气照单全收,以右腿为地卸解发散一部分。再运转真气,加上借力而来的席应另一部分劲气,狠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天地人三道齐攻,射刺在席应罩体而来的天罗气网上,即使以席应的高明,亦被击退兼告负伤。

    席应退后寻丈方停止下来,双目凶光闪闪,冷然道:“这算是甚么鬼门道?”

    许诗茵嘴角弯出一抹哂笑道:“紫气天罗不外如是。假设席应你技止于此,那明年今日此刻就是你的忌辰。”心想席应此前与繁星盟四女对战见过“四象剑阵”,那我便直接晋升到“五行剑阵”。

    观战众人鸦雀无声,皆因直至此刻,仍无法相信“云裳剑”许诗茵会一直稳占上风。

    要知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天君”席应成名数十年,七州能胜过他的人,几乎是屈指可数。谁可料到一个仅仅出道一年,看似弱不禁风的白衣少女会强横至如此地步。

    席应陡然一个寒战,紧接着胸中气血乱涌。原来许诗茵真气至寒,战至此刻,他内力大部分用来化解寒气,少部分则压制“霸刀”岳山临死前反击之伤。连续交战后,内力顾此失彼,适才被许诗茵攻击负伤后寒气侵袭,分了更多内力对付寒气后,岳山所致的内伤却再也无法克制。

    耳中但听许诗茵念道:“五行者,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一连十个胜字传来,席应忽然生出大势已去的念头。

    两人错身而过,刹那间许诗茵连攻五剑,暗含五行相生相克之意。席应拼命抵挡,仅勉力挡住三剑,胸口、小腹各中一剑。

    “天君”席应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云裳剑”许诗茵只感一片云卷云舒,淡淡答道:“冬昔。”

    雪落春天

    花何以叹息枯萎

    雪落夏天

    歌何以迎来风吹

    雪落秋天

    树何以辞别落叶

    雪落冬天

    今夕何夕何昔今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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