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辣不好吗？”谢丹墨抬头看了对面几个人，发现个个都在看着他，桃花眼一挑，“你们都不饿？看着我干什么？”
紫珑倒是没理会在场的几个人，安静地低头用膳。
“今天接到了楚倦的消息。”苏流裳吃了口粥，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嘴角，“他在培养她的童养媳，大致是想培养出一个女将军出来。”
女将军？
在场的人齐刷刷朝他看了过去。
苏流裳表情微顿，古怪地看了看众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表情，淡道：“这些就是琐碎之事，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干嘛这么大反应？
纪初阳问道：“楚倦给你递了消息？”
“怎么可能？”苏流裳摇头，“他要给我递消息，也只会说一些重要的事情，我肯定会禀报给主子知道。私事方面，你们也知道他懒得要死，又不太喜欢高调，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私事都告诉给我们知道？”
寒昔若有所思：“所以你是私底下调查了他？”
空气一静。
苏流裳常年混迹于青楼、赌场等三教九流之地，手里掌握的秘密多，情报得来容易，手里握着许多人的底细。
但是这些都是奉了主子之命，在主子允许的范围之内做出的情报收集，并不包括私自调查身边的同伴——除非得了主子特殊的命令。
作为一个时刻掌握着八方情报信息的人，如果他想要知道伴读们身边发生的事情，或者伴读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那么他们在场的这些人将没有丝毫秘密可言，甚至严重一点来说，其中有人生出了一些阴暗的心思，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也可以拿来大做文章，置对方于死地。
苏流裳语气淡淡：“所以都赶紧来讨好我吧，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就把你们晚上睡觉光着屁股的秘密都说出来。”
回应他的，是寒昔随手朝他丢去的一块糕点：“你要是真敢这么做，信不信我派人暗杀了你？”
苏流裳眼疾手快把糕点接住，从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让陵川把他带去校场操练几天。”谢丹墨曾经深受过墨陵川的荼毒，深知校场操练的辛苦，“这人越来越贱了，果然人以群分。接触那些地方的人多了，自己也变得庸俗不堪。”
“人以群分？”苏流裳漫不经心的一笑，眉眼风流潋滟，“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贬低你自己？”
再怎么人以群分，还有人比他们这些伴读的关系更亲密，情谊更深厚？
“所以丹墨这句话不但把自己给骂进去了，还顺带捎上了主子和我们这几个？”纪初阳挑眉，“这可真是不太会做人。”
谢丹墨啧了一声，抽出帕子拭了拭额头上辣出来的汗水，专心致志地跟他的羊肉火锅打交道。
“比起丹墨会不会做人，我倒是对楚倦的那个童养媳更感兴趣。”寒昔转头看向紫珑，“主子，楚倦什么时候有了个童养媳？”
“之前去穆国时候半路捡到的。”紫珑语气淡淡，“准确来说是丹墨捡到的，然后硬塞给了楚倦。”
这可是个大信息。
寒昔登时来了兴趣，“楚倦也就配合地留了下来？这似乎不太像是他的性格。”
“我也觉得不太像。”苏流裳点头。
纪初阳淡笑：“也许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着什么吸引人的特别之处，刚好就吸引了楚倦的口味。”
面对着一桌子的好奇宝宝，紫珑直接开口结束了他们的好奇：“楚倦在袭州情况怎么样？还顺利吗？”
“主子放心便是。”苏流裳笑着说道，“他的本事主子又不是不了解，虽说经常懒懒散散像是柔若无骨的美人一样，不过做事还是挺雷厉风行的，况且袭州那边主子刚整治过，谢家和岑家很配合他，有这两大家族带头，其他人也不敢找茬。”
“没错。”谢丹墨吸了口气，点头同意他的话，“谢家肯定是极力配合他掌权，心甘情愿服从主子派去的任何一个人掌管袭州大权，岑家家主也是个行事沉稳的人，不会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这个时候楚倦过去，之前主子带给袭州的震慑还没有完全消除，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他的麻烦。”
寒昔默默看了一眼他辣得泛红的嘴巴：“吃得这么遭罪，就是为了过一嘴瘾？”
“你懂什么？”谢丹墨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吸了口气，吸了气发现效果不大，端起旁边冰镇的酸梅汁喝了一口，“这个东西就是要吃得辣才过瘾，越辣越欢。”
紫珑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别吃得太上火，当心嘴巴起泡。”
“谢主子关心我，不过没事。”谢丹墨吃得上头，“好不容易吃一次，得吃尽兴。”
俞尘坐在紫珑身边，安静地低头用膳，对眼前这些伴读们和谐轻松的气氛没有任何感觉，既不会觉得格格不入，也没有艳羡。
他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平平淡淡地遵守着自己的本分，不去参与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也不主动去讨好任何人，可以沉默得像是空气，然而却并不会真的失去存在感。
在场的几个伴读每每都有人会在不经意间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虽稍瞬即逝，却真实地注意到了他。
紫珑放下筷子，终于进入正题：“今晚让你们进宫来一起用膳，是有两件事要说。”
她一停下，其他人就跟着停了下来。
就连吃得正欢的谢丹墨也慢慢放下了筷子，拭了拭嘴角，端起冰镇酸梅汁喝了一口。
“第一件事是，本宫打算把初阳也收进后宫，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此言一出，顿时满殿寂静。
谢丹墨诧异：“为什么？”
墨陵川唇角微抿，沉默不发一语。
“不管有没有意见，先留着稍后再说。”紫珑说道，“还有一件就是，今晚用了晚膳，明日一早各归各位，除了漪澜，其他人不用再经常进宫，该离开帝都的也早些离开，别再恋恋不舍地都逗留在这里，本宫要的是忠诚的伴读军团，不是吊儿郎当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