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课了,回教室吧。”颜梓说。
“嗯,”傅子安盯着她手腕,慵懒地笑着,“送我一根小皮筋呗。”
眼前的人究竟知不知道女孩子的小皮筋是什么意思。
“等头发长得更长了,自己扎个揪玩玩。”傅子安盘了盘自己的头发。
颜梓了然于胸,他是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她没有问为什么不拿他妈妈的那根,也没有问为什么要拿她的。
仅一秒时间,颜梓将橘色头绳灵活轻巧地套在了傅子安的手腕上。
“你也是够无聊的。”她转身先走了。
三人终于汇合。
“跑了四圈?不错不错,大好青春年华,运动之魂不息不灭。”傅子安心情大好。
“都是小问题,”陆诚凑上前,拉进了两者距离,“听说运动会还有两千米这一项目,真狗,这是要累死谁。”
“陆诚,你这话不对,虽然项目是真的,”尤厚自然不能睁眼说瞎话,“狗,但是并没有强制规定要参加,倒也人性化,大不了咱们不报名呗,我就不信明哲保身还能被殃及到。”
尤厚有理有据,浑然一副睿智者模样。
傅子安看着刚刚跑完了一千六百米的两人在讨论两千米,自己懒得插嘴,扬了扬手说,“回教室了。”
而后丢下还在原地辩驳不断的两人。
扬手的瞬间陆诚和尤厚齐刷刷看向傅子安的手腕,本来应该在颜梓手上的橘色皮筋现在出现在傅子安手上。
两人同步地看向彼此,眼里满满地震惊。
“!!!”
“傅哥,你手腕。”
“傅子安,你手腕。”
两人默契非常,声音准确落到十几米外的傅子安耳中。
“我妈的那个不适合我。”这算什么解释。
没有让他两滚蛋,听话地回答了问题,这才更加不对劲。
所以你抢了人家的头绳,只是因为觉得颜梓的更适合你?
狗。
真狗。
陆诚眼神无比认真,歪七倒八的身形顿正,双手摁着尤厚的肩膀,“你信吗?”
尤厚反问,“你呢?”
陆诚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信。”
尤厚重重点头,“我也不信。”
傅子安不对劲。
第三节课是物理,是一位女老师,名字很阳刚,叫做崔阳刚。
名如其人这一点在她身上得到了毁灭式的打击,她像老妈子,大道理讲了一遍又一遍,再生气也对他们说不出太狠的话,对每一位同学都很负责,花了大半天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并且能够对的上人。
前不久进行了一场物理考试,有小道消息说阳刚老师改卷子时一会喜笑眉梢,一会又愁眉苦眼,在冰火两重天之间来回横跳。
的亏她心理承受能力不错,那一段时间里,整个办公室都被不同音调的“哎”充斥着。
出了一个满分,她就发出高昂激动的“哎”,出了一个差分,她就发出低沉绵长的“哎”,
后者别提多哀愁了,就和现在一样。
阳刚老师的每一张卷子都由自己发放至每一位同学的手中,期间必定唠里唠叨。
上一秒是傅子安的满分,这一秒是颜梓的三十三分。
“颜梓啊,怎么能考三十三分呢,你看看你同桌,人家可是满分,对了,还有左娴同学,咱们班有两个满分呢,你这成绩离及格都还有一段距离,”阳刚放下卷子,语重心长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高二才进行文理分科,现在这个时间段,每一门课都要认真学习,你……”
阳刚教诲人的时候喜欢被回应,说了一串,别人都有回应,除了颜梓,她莫名不适,低下头去看。
人家眯着眼睛呢,听没听见都是一回事。
“瞌睡了?”阳刚声音温温柔柔。
“嗯。”颜梓还点了下头。
“站起来清醒清醒。”阳刚把她拎了起来,虽说语言温和,长相甜美,手劲却一点都不小。
颜梓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声音,偏头看过去,自己那没良心的同桌正幸灾乐祸地埋头低笑。
她半眯眼睛,动了坏心思,一把薅过不久前属于自己的头绳,趁着老师不注意,完成了他的意愿,真就扎了一个小揪揪。
像一株向日葵。
游离在虚实之间的太阳。
她扎起来的,也是属于她的。
颜梓同学最擅长有来有往,你嘲笑我,我就给你扎揪儿。
很是公平。
傅子安伸手想拿下头顶上的丢人玩意,余光却扫到了笑意满满的颜梓,然后低骂了一声傻逼,端端正正地订正试卷去了。
坐在后排的陆诚同尤厚交换了一个眼神,隔空比划着,叽里咕噜地说着,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挤眉弄眼的。
庄盈考得还可以,想去看看陆诚的,一转身就发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不明生物,转正脑袋后仅呆滞一秒,“啪”一声拍在他脑袋上,陆诚懵了,尤厚也懵了,两人中断了交流。
“我妈妈说,当人偶尔疯癫的时候,拍脑袋可以把他拍醒。”庄盈似是在邀功,“你得谢谢我。”
尤厚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庄盈这是以为陆诚傻了呢,嘿嘿嘿笑着。
大概是陆诚真的傻了,他竟然真的在说,“谢谢你啊庄盈。”
也有可能是傻乎乎向他邀功的庄盈过于,可爱。
像天真无邪的小白兔。
讲台上阳刚老师面露苦涩,“有人满分,有人不及格,这才刚开始,两极分化到这个地步,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学习是给你们自己学习呢,将来你们实现梦想了,拥有更好更轻松的人生了,等那个时候,哎,算了,不浪费时间了,现在开始讲卷子。”
众人:您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她喜欢边讲边说答案,而且不按顺序来。
没一会儿,黑板就密密麻麻,她擦着半面黑板,余光瞥了一眼底下,站起来的某人确实不瞌睡了,这下改成了走神。
阳刚老师绝不放弃一个人!
“颜梓,”阳刚老师指着画在黑板上的图,是一道填空题,但是由于步骤复杂了些,勉强可以算做一道大题,她就是想让颜梓紧张起来,“这道题的答案是多少?”
阳刚老师讲卷子时带着一张纸,上面记录着每一个人做错的题,她确定这道题颜梓做错了。
只要颜梓能说出来思路,她就让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