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让你去，不过要是耽误你课，的确……”
“得啦得啦……”懒得听彭铭泽体面的说辞了，陈丽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看了眼彭铭泽手里的饮料。“说完了吧？也买完了吧？你赶紧结账去吧，我还得再买一会儿呢。”
“一起呗，”彭铭泽跟在后面，“去不了生日会，今天你随便买，我请。”
心里叹气，陈丽雅有些无奈，你在这儿我怎么买？
自己总是稀里糊涂的，今天是生理期第二天，月经最多的时候，早上却又忘带替换的卫生巾了。
第一节课老师拖了堂，来不及去超市，下课的时候就是向同班女同学借的卫生巾。
第二节课下课老师没拖堂，陈丽雅就想着赶紧来超市买包卫生巾，却碰上了彭铭泽这个“泡泡糖”。
第三节课下课又是间操，只有个上厕所的时间，来不及去超市，陈丽雅盘算着，心里着急。
“你快回去吧。”陈丽雅看了眼超市的钟，“还有三四分钟上课了。”
“对啊。”彭铭泽不明所以，“那你也快点吧，磨蹭什么呢？”
“我……”陈丽雅一脸为难，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诶呀我不用你结账，我自己就结了，你先回去吧……”
“陈丽雅你这一天怎么吞吞吐吐的啊，就等你几分钟呗，你老客气啥？”彭铭泽是个直脾气，不耐烦地大大咧咧说道。
眼看着离上课都不到三分钟了，想着因为彭铭泽，自己就要拖着这“流血之躯”急急忙忙地跑上四楼，陈丽雅就更无奈了。
更可怕的是，要是彭铭泽一直磨蹭着，自己今天间操跑步前可能都买不上卫生巾了。
陈丽雅心中害怕，换不上卫生巾，会不会自己跑着步，然后……血染校裤……
想想都绝不可以!
“我买的东西不能让你跟着!你快回教室吧!”陈丽雅无奈地语气都急了。
“什么啊？”彭铭泽看见陈丽雅跟自己急了，他脾气也上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你要买火箭啊？”
“你……”看着彭铭泽还跟自己来劲了，陈丽雅也气急了，直接一把拽着彭铭泽到了不远的卫生巾货架前。
“就它！你买啊？!”
彭铭泽有些怔住了，下一秒回过神来，连忙将目光从那排卫生巾上挪开。
“知道了……”咽了下口水，彭铭泽神色尴尬为难，看向陈丽雅，右手大拇指悄悄指了一下旁边的方向，小声嗫嚅。“可是……你能不能小声点？”
气得脸红的陈丽雅这才回过神，向周围一看，才发现旁边好多学生都往这儿看着。
愣了一秒，大脑飞速思考。
“啊。”陈丽雅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满脸堆笑，指着货架上卫生巾旁的一排卫生纸，冲着彭铭泽。“同学，你欠我的卷纸就是这个牌子的。”
“啊……对。”瞬间get陈丽雅的用意，彭铭泽也就坡下驴，尴尬地笑笑，上前机械地拿下一卷卫生纸，“这款啊？我买……”
——
周六的晚上，陈丽雅和姚芳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播的是姚芳最近在追的都市剧。
虽然陈丽雅也不喜欢看，但一周才放一个周末的高中生活，陈丽雅也就是当在这儿放松放松。
一年多的高中生活，陈丽雅也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看什么电视剧了，偶尔周末看看娱乐播报，综艺节目也就差不多了。
“你赶紧回去学习吧。”姚芳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抓了把榛子，用夹子夹着，眼睛盯着电视，皱着眉头，语气不耐烦。“还看什么电视啊。”
陈丽雅垂下眼帘，语气淡淡。“今天补了一天课了，太乏了，就当休息……”
“你休息个屁!”姚芳把手里的榛子壳一把扔在茶几上的纸篓里，白了眼陈丽雅，又转过头继续看电视，用的语气仿佛陈丽雅是个特别不听话的孩子。“你快去学吧，人家家孩子都学习，你在这干嘛？不着急不着调的，再说你这么大坨坐这儿，哎呀，”
撇着嘴，姚芳盯着电视摆摆手，“你可别坐这儿让我看着闹心了。”
“那我休息休息怎么了？”陈丽雅懒得听姚芳的唠叨。“老师还让我们劳逸结合呢，我今天补了一天的课了，早上七点半出去，午饭都在外面吃的，下午五点回来，吃完晚饭我在一边休息休息看会儿电视怎么了？又没和你抢台……”
话没说完，头猛地挨了狠狠一巴掌。
“你废话哪那么多？!”陈丽雅抬起头，姚芳瞪着眼睛看她，语气狠厉。“叫你回房学习怎么是害你了？!我在这儿看电视，你显你能耐了是吧？会说话啊？!嘴叭叭不停的!还休息休息，你休息什么？!找那理由你好意思么？你累什么了？谁家孩子不补课？你可别出去说这话啊，我都嫌丢人!还挺理直气壮呢你……”
“又怎么了？”陈国伟本来在卧室里打电话，打完电话就听见外面客厅里姚芳和陈丽雅母女俩说起来了，走出来劝着。“孩子上一周课了，看会儿就看会儿……”
“我管孩子你别插手!”姚芳瞪了眼陈国伟，指着他，转过头瞪着陈丽雅，“不骂她行么？!不知天高地厚了!谁家孩子和妈这么说话？!”
又是狠狠一巴掌拍在头上，陈丽雅已经习惯了，疼得木然，一滴泪也没流。
“我让你嘴叭叭的!你不能耐么你？”
“姚芳你干嘛啊。”陈国伟也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气，说不好又是牵连了一家人都被骂，便只能在一旁劝着。
……
——
一阵狂风暴雨，陈丽雅神色淡然，走回自己和妹妹的卧室。
她和妹妹陈丽娜住在一个房间，但不住在一个床，住的是像学校一样的上下铺的床。陈丽雅住下铺，陈丽娜住上铺。
“哗啦啦……”
刚一进门，陈丽雅就看见陈丽娜急急忙忙地往她自己书包里塞着什么东西，有些惊慌，像是没料到陈丽雅这时候会进来一样。
“干嘛啊？”陈丽雅不想把坏情绪撒在别人身上，牵强地微微一笑，玩笑的语气淡淡道。“什么啊，像躲着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