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幕后之人可能与我有点私人恩怨。”江之央随意的用手支着脸颊“如果我是幕后之人的话，既然栽赃陷害的事都做了，就干脆拉最有身份的人下水，攀扯上徐师兄，直接来一把大的。”
从价值上来看，仅仅是内门弟子的江之央远不如掌门大弟子的徐信奕来的引人注目。更何况江之央作为一个上没师父下没徒弟的独行侠，名声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可徐信奕就不同了，他作为天衍宗未来的掌门人，如果名声上有污点可是很难办的。
从利益上讲，她怎么也不会比徐信奕更有价值，那么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对方和她有情感纠葛，简单来说，就是有仇。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放出这个流言的人和我有仇，另一种嘛……”江之央语气顿了顿“可能是我身上有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的价值？”她这么值钱的吗？
“先查查看，”商佑泽没有反驳，江之央的结论和他想的差不多，若是前者，那范围比较广，若是后者，那他心里大约已经有答案了。
“我想如果按照常规的方法调查，我们很可能查不到什么。”由于这次不是历练而是调查，江之央没有自己御剑，而是选择让速度更快的商佑泽来，因此她也就腾出来思考的时间
“敌暗我明，我们现在太被动了。”这次完全是人家做完了一整套计划他们才开始察觉，对到在动手之前证据多半已经销毁的差不多了。
“你想从什么查起？”商佑泽的声音唤回了江之央的思绪。
“最直接的就是万丈堡堡主突破元婴，这是个转折点，但我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现在反而不好查。”江之央快速寻找着突破点“我之前就发现万丈堡超乎想象的富裕，毕竟以万丈堡堡主突破的时间来看，万丈堡的情况未免太富裕了一些。”
黑水城是幽州有名的大城，里面的一个小宅子就价值不菲，万彰作为万丈堡堡主一个不太成器的小儿子，竟然在黑水城有一座大宅院，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万彰很少来黑水城，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能够随意的买下可能只会住几次的宅院，只为了供自己玩乐，可见万丈堡的富裕程度。
“如果只从明面上的账面查，基本是查不到什么的，但一些很细碎的事，可能会被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记住。”您的江名侦探之央已上线“师叔祖知道吗？”
就像在现代，特工多数没有那么酷炫，他们卧底的职业大多是司机、会计、小摊摊主，一类不起眼又能接触到一些信息的人。
万丈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匆忙撤离，把所有相关的人全带走或是全杀了不现实，总会有一些边缘人物留下来。
“仆从。”商佑泽嘴角上扬。
“您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江之央有些泄气，这就是活的久的好处吗？好像对哪里都很了解的样子。
与天衍宗所在的青州不同，幽州这边由于常年势力混乱，他们的贫富差距更大，更讲究尊卑，就造成了有不少势力还有着招收仆从的习惯。
在天衍宗，你几乎看到的所有人都是天衍宗的门人弟子、峰主长辈，虽然仍有地位高下之分，但却不会形成主从关系。
但在幽州的一些势力，你能经常看到一些衣着朴素，低着头，行事匆匆的人，他们多是被买卖的凡人，做一些类似于做饭洒扫一类的工作。
“好麻烦啊！而且我们只有两个人！”江之央有点想躺平，但一想到有人肆无忌惮的舞到了她头上，果然还是不能忍的。
“现在知道麻烦了？”商佑泽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但一想到有人泼我脏水，我就不觉得麻烦了。”她一定要把那个给拎出来，看看他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不过……
“这次行动掌门提供经费吗？”在幽州天衍宗也没有太多势力，主要还是要依靠幽州本地的组织。
“这方面不用担心，”掌门还没有心黑到又不给马儿吃草又让马儿跑的程度“另外，天衍宗的幽州的暗桩掌门也允许你暂时调动。”商佑泽在离开之前就去找过掌门，这些事他早就和掌门商议过了。
“最好不要动用天衍宗本身在幽州的势力，”江之央虽然挺感谢掌门的支持，但这样的举动会正中对方下怀“我想，对方弄出这样的事，也有试探天衍宗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减少动作。”
虽然这样就等于苦了她，让她孤军奋战，但谁让她命苦呢？
江之央这样的小气鬼可见不得敌人得逞。
“我们最好先不要大动，”江之央想了想“现在一切流言还没有爆发，按照对方的计划，天衍宗现在应该是陷入错愕不解，至少要到明天才会有所行动。”
“但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方法查，实在太慢了，想必双方还有的吵。”江之央想了想“不如把这部分工作交给掌门来做。”
迫于外界压力，天衍宗一定会在明面上派人过来查，而且不会是一两个那么少，这种排查不需要太多技术，只要调查的足够仔细，把这些真相拼凑出来也够了。
“如果换个角度想想呢，”江之央有了一个有些冒险，但同样是高收益的计划“如果我因为疑似杀了万彰而解释不清，被掌门留在了宗门中，而我一气之下私自跑了出来，单独行动，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话，可能会钓出一条大鱼。”这个计划能够一举改变他们被动的劣势，甚至能反攻回去。
无论是出于私人恩怨还是个人价值，只要她一个人‘偷偷’出了天衍宗，又‘不小心’被不怀好意的幕后黑手发现了，那对方有很大概率会出手。
“你要考虑清楚。”商佑泽对江之央的想法保留意见，可他尊重江之央的选择“对方知道你的底细，能派出来对付你的人，在各个方面，一定会全面压制你。”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场巨大的赌局呀。”江之央又扬起了她那张扬肆意的笑容，美艳的容颜在天空的倒映下熠熠生辉。“我赌我对对方来说是有用的，他们不会在第一时间杀了我，而是拿我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事情。”还真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令人兴奋到颤栗的计划。
央央兴奋jpg
不过……这个计划缺一个与她里应外合的人。
哪怕江之央以己身为诱饵，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和计划的内情，在对方对她有一定了解的情况下，她无法传递信息，也很难自救。
商佑泽确实可以和她配合，但对方如果势力不小的话，未必一点都不知道她和商佑泽的关系，也未必就没有能够压制住商佑泽的人。
换句话说，两人的危险性都不太小。
江之央可以为自己想要的付出任何危险和代价，甚至把生死置之度外，因为她本质上就是不怕死的人。但她不能让别人为她付出，执行如此冒险的计划。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如果做的好，甚至能直接揭开对方的皮，让对方无所遁形，但如果失败了，她就无了，恐怕连和她配合的商佑泽都会凶多吉少。
而且从情感上来说，她也不希望商佑泽因为她而遇到危险。
“呃……仔细想想，这种方法失败的可能性有点大，不可控的东西也很多，未免太莽撞了一些，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江之央知道自己现在反悔显得有点突兀，但总比真的出事的时候再后悔强。
“其实我们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急，毕竟万彰的事天衍宗的应对得当，哪怕是找不到太多证据，也可以慢慢查证。”江之央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的说着。
其实事情确实可以慢慢查，哪怕查不到，生活同样会继续。如果说是什么驱使江之央去冒险的话，那应该是骨子里的‘疯’吧。
稍微了解一些江之央的人，大概都会觉得她很奇怪。
明明是热爱追求刺激与真相的人，却又偏偏有着冷静谨慎的做派，明明是善于且喜欢表达的人，却又常常少言寡语，不动声色。
她似肆意燃烧的火焰，绚烂到极致，却又无声无形。
或许她是适合修仙界的，或者说，比起中规中矩的过完平淡的一生，她更愿意终其一生去追寻自我，追寻那些在别人眼中飘渺甚至是不存在的东西。
这与修士追求的‘道’不谋而合。
“去吧，”商佑泽看着她，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吧。“去追寻你想要的东西。”哪怕会有所顾忌，也不会退缩，不顾一切、拼尽全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追寻，这是她的道，亦是他的。
比起获得长久的生命，更愿意去诠释生命的意义，终其一生都在前进的道路上，不因外物而停下脚步，这大概就是修仙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