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姐，盘龙城可好玩啦。”小泽衍这个小龙大概是太闲了，又找不到其他人，于是天天在江之央这里晃悠。“江姐姐，江姐姐？你在听吗？”
“嗯？”正在想着昨天的事情的江之央有些迷茫的看着小泽衍“对不起啊，我刚刚走神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昨天她还没来得及溜进地牢，就被出来的商佑泽当场抓包，并提回房间休息，但她一直有些好奇，商佑泽为什么要亲自处理王延。
江之央当然没有想要放过王延的意思，她才没有那宽大的心胸去放过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只是之前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才暂时没有动他而已。
在得知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之后，他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事，只是江之央没有想到商佑泽会亲自动手。
坦白说，虽说妖族好战，但江之央能感觉到商佑泽不是一个热爱夺走他人性命的人，甚至在这一点上，他比一些人类强者还要克制。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出去玩吧？”小泽衍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盘龙城中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带江姐姐去啊。”
看来上次出去玩差点变成烤龙的经历在小泽衍的心里没有留下什么阴影，现在依旧能活蹦乱跳的跑出去玩。
龙族的心大大概是遗传吧。
“出去嘛，出去嘛，陪我出去嘛。”眼见江之央没有说话，小泽衍开始在她身上撒娇打滚。
江之央:……她现在有种想要建议泽骊前辈给这个小龙人多留点作业的冲动。
虽然龙族确实有族学，由龙族的长老轮流教授课程，但这么小的龙一般不会去的。
让三个月大的小宝宝去上学是不人道的，是要被强烈谴责的。
但这个整天叭叭叭的小龙真的好麻烦啊，既然能跑会跳能说话，那学个写字什么的也可以吧。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陪你出去就是了。”江之央捉住到处乱飞的小泽衍“但小泽衍要记得给姐姐带路，不能自己先跑掉哦。”这么小一只，要是跑没了上哪找去。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小泽衍顿时升起了责任感“我一定会让江姐姐，呃，满面春风的。”这个词好像是高兴的意思吧。
……果然还是应该送进学堂吧。
盘龙城比江之央想象中要热闹，这里除了有龙族和龙族的混血，还有不少其他妖族，街上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虽然粗略的看过去和人类的街市差不多，但头上有角的摊主，身后有着翅膀的客人又会让你清晰的认识到这是妖族的集市。
虽然可以完全变成人形，但不少妖族觉得原型才是最舒服的，但爪子又不太方便做一些精细的事，所以他们选择了退而求其次，变成一半人形，但还保留着本体的一些特征。
“江姐姐，我们去那边吧。”小泽衍用尾巴指了指方向“那边有一个超级好吃的的店，里面卖一种甜甜的糕点，江姐姐肯定也会喜欢的。”
小泽衍和一般的小孩子一样，都对甜味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索性小龙人没有蛀牙的烦恼，要是喜欢的话，多吃些也无妨。
其实江之央本人也挺喜欢甜味的东西，只是她以前很少吃罢了。
“江姐姐快过来啊，”即将吃到点心的小泽衍快乐到飞起(请注意，这里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飞起来了)，直接冲向了店铺。
卖糕点的是一个很和蔼的妖族婆婆，虽然妖族的寿命普遍比人类长，但若是修为低微的小妖，其实也长不了太多。
小泽衍大概是这里的常客吧，老婆婆看起来和他很熟悉，笑眯眯的招待了他和一起来的江之央，并在小泽衍选好了糕点之后又多给了他几个小孩子会喜欢的五颜六色的糕点。
“姑娘，糕点一会就好，坐在这儿等一会儿吧。”老婆婆没有分辨出来她非妖族，走或者根本不太在乎这种事，只把她当作是小泽衍的朋友而已。
“江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我送给姐姐啊？”小泽衍数了数自己的灵石，发现自己刚刚买了太多糕点，灵石已经不太够了。
“没事，我不太喜欢吃这些，小泽衍吃就好了。”江之央笑着摸了摸小泽衍的头，他这个年纪的小龙，或许身上不缺宝贝，但却没有太多灵石。
“我可以吃少一点，剩下的都留给江姐姐。”小泽衍英勇就义一般的说道。
“这话听着好耳熟啊，是谁说过来着？”嗓音妖娆又魅惑，让人听的忍不住掉一地鸡皮疙瘩“好像是某个小龙曾经说过，结果还是自己忍不住，把糕点都吃完了。”
“羽哥哥？！”小泽衍猛的一窜，比起惊喜，反倒是惊吓更多些。
“羽前辈？”江之央有点惊讶又不太惊讶，毕竟身为目羽蛇的羽苏木出现在妖族的城池不太令人惊讶，身为人类的她出现的妖族的城池并带着一条小龙才比较令人惊讶吧？
惊讶了，但没完全惊讶。
“我记得你，天衍宗的弟子，江之央小姑娘，对吧？”羽苏木微笑着看着她“真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却是许久未见了。”江之央也回以微笑。
羽苏木与小泽衍认识，小泽衍又是商佑泽的表侄，会不会羽苏木与商佑泽也是认识的？
“可是羽哥哥后来买了超多的糕点，一块都不给我吃，还在我面前全部吃光了。”小泽衍委屈的控诉着。
“你买的糕点你吃，我买的糕点我吃，有什么问题吗？”羽苏木毫不客气的把欺负小孩子的行为说的理直气壮，毫不愧疚。
“可是，可是”小泽衍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干瞪眼，试图让羽苏木察觉到他的理亏。
“没话可说了吧，所以我今天打算请你的江姐姐吃糕点，依旧没有你的份。”羽苏木鲜艳的红唇向上翘了翘。
小泽衍不可置信的看向羽苏木，他没想到竟然有妖能狗到这种地步。
“那就多谢羽前辈的慷慨了，”江之央接话道“可惜我不太喜欢吃糕点，我的这一份就给小泽衍吃吧。”
“江姐姐最好啦！”小泽衍欢快的围着江之央绕来绕去，吃到糕点的小龙人是幸福的小龙人。
最终小泽衍的糕点还是羽苏木付的钱，毕竟他只是喜欢逗小孩，又不是真的吝啬于这点吃食。
最终一人两妖在盘龙城里玩了一整天，就像小泽衍说的那样，盘龙城中有不少江之央没见过的东西，很新奇，也很有趣。
“刚刚我是逗小孩的，”到了天快黑的时候，羽苏木把白天买的糕点当在她手里“这是给你的，我特地多买了些，小泽衍吃不了那么多。”
“多谢羽前辈，”江之央微笑着接过糕点“只是我不大爱吃甜食，这些还是留给小泽衍吃吧。”无功不受禄，他们的关系也只是比普通人好一些罢了，还是尽量避免这些事吧。
说罢，江之央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便拽着小泽衍提出辞行了。
虽然不必睡觉，但夜晚的盘龙城总归是要比白日的安静一些，她现在住的地方是泽骊的洞府，把小泽衍送回房间休息之后，江之央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发呆，继续思考她白天在想的问题。
其实如果是泽骊夫妻动手杀了王延，她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但商佑泽为什么会动手呢？
是理智上的必要，还是……情感上的冲动？
不可能，冲动这个词，好像从来与商佑泽无关，江之央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生过气。
他好像永远是那样，眼神平淡清静，语气不疾不徐，就像是天边亘古不变的月亮，从古至今保持着同样的光辉。
无论她是什么时候，什么状态看到他，他都是那种温和又平静的眼神，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因为情感上的冲动而杀人。
可能只是巧合罢了，或许是因为王延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出来的时候就顺手清理掉了吧。
“怎么每次去找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商佑泽的手在江之央头上抚了抚“这么不安分的病人可是要被大夫锁起来的。”
“啊，”江之央才想起来，今天该换药了“我忘了今天要换药了。”
“其实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用药也可以了吧。”江之央补充道。
“所以说，你大概是全天下最不乖的病人了。”商佑泽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真是，太不让我省心了。”
“您是在担心我吗？”江之央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忽然开起了玩笑，又或许不是玩笑。
“是啊。”商佑泽漫不经心的说道。
“您其实不用这么关心我的。”得到了肯定答案的江之央沉默了良久，有很多想说但说不出的话，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别扭话。
其实仔细想想，二人并没有什么必要的交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相识，更别提更进一步的关系了。
“我想这么做，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