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公子，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离开，就委屈乔公子自行回去了。”江之央面带微笑语气诚恳，怎么看都是很有诚意的样子。
沈渔倒是做事不拖沓，几乎是立刻就出发了，但你留个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江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乔安年依旧笑容温和，行止典雅。
“当然，乔公子可以随意。”江之央在现代不知道跟多少老狐狸打过交道，一手太极打的那是炉火纯青。
她知道乔安年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她一直知道。
乔安年身为凡界皇室中人，他很可能知道一些有关修士的事，而江邢作为这种少见的奇人异士，还是和不少官员走过金钱交易的，怎么看都是重点查探的对象。
乔安年大概率是在查有关江邢的事，当然，重点不是献祭而是跟官员的交易，出于保护的心思，他本身没想让沈渔参与，但大概是低估了修士的手段，沈渔还是知道了。
恰好这时候她出现了，成为了现成的替死鬼，纯纯的工具人。
乔安年遇刺或许不是假的，但他一定早有预料，所以当时对方所处的位置不是容易燃烧的正厅或卧室，而是比较偏僻且有水的花园旁边。
对方受伤的程度也很巧妙，不轻也不重，再轻一点就是无关紧要的轻伤，再重一点可能会影响活动。
所以这里有一定借题发挥的意思，用受伤绑住沈渔，让她不要再参与这件事。
虽然江之央本来就是打算自己查的，但被人算计果然还是很不爽啊。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在这跟她虚与委蛇，那也很简单，他想要一样东西，就是那个江邢跟官员交易的账本，那个东西现在在她身上。
“既然江小姐是小渔的朋友，那我就直接说了。”乔安年停下脚步“我也在追查这个村子，不知江小姐可否有什么线索？”
“很遗憾，我并没有查到什么。”小伙子，脸皮挺厚啊，把我当工具人之后还想从我这要线索？“而且这里现在也没有人了，查不查也不所谓了吧。”
“江小姐说的是，”乔安年赞同的点点头，语气诚恳“只是我有命令在身，不得不查，要是江小姐知道些什么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
乔安年也不确定东西到底在不在江之央那里，只能先试探着说。
索性他擅长怎么让人开口，儒雅俊秀的外表和坦荡真诚的态度足矣让人好感倍增。
“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是沈渔的朋友，沈渔又帮了我的忙的话，估计你只能下辈子再动这些小心思了。”江之央扭头看着他“我脾气不好，又不喜欢被人算计，我想你还是离开的好。”
她不喜欢乔安年，因为对方是个典型的政客思维。
他对沈渔有些真心，所以才会一心希望沈渔不要接触这件事，毕竟涉及修士，可能会有危险。
但他的底线真的不高，比如他可以打着沈渔的名头从她这里占便宜，比如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利用自己良好的外在条件在她这里博取好感。
习惯以利益和交换去思考，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非常讨厌的，和她相似的人。
“江小姐似乎对我有些成见，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的话，江小姐尽管说就是了。”乔安年的笑容有些难为情，但依旧真诚。
江之央：……行，既然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真说了。
“乔公子，你和小渔的关系即使是我这个局外人都看的出来，可是恕我直言，你们几乎不可能在一起。”
“修仙界有修仙界的规定，凡是修士若无要事来凡界的时间不得超过三年，且短时间内不能再去第二次，这个短时间是对于修士而言，对于凡人来说是二十年。”凡界的人均寿命和正常古代的人均寿命差不多，都不到四十岁而已。
“我记得沈渔道友来到凡界的时间已经两年有余，也就是最多几个月，她就要回修仙界了，你们的关系，就仿佛是飞鸟与鱼一样。”
“你是说我们是不可能的吗？”乔安年收敛了他那无时无刻都在伪装的无害笑容，神情冷漠的注视着她。
“不是哦。”江之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是因为哪怕你们能相守，也会非常痛苦。”
“你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哪怕沈渔真的说动了某个长辈，让你到修仙界生活，你也不会好过。”
“到了修仙界你又能做什么呢？耕种或是做生意？这些能赚到的钱都很有限，而且从小养尊处优的你做的来吗？更何况修士很多时候都是待在宗门修炼或是四处游历，宗门不允许外人常住，游历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出一次门可能几十年都回不来，凡人也去不了。那么到了修仙界之后的沈渔又有多少时间陪你呢？”
“反之沈渔亦然，就全她真的愿意抛弃一切废黜修为和你在一起，她会觉得好受吗？毕竟哪怕她不在乎修为，她所有的亲人朋友也都无法再相见了。”
“她来到凡间之后要如何自处呢？穿着从头包到脚的衣服，一心学习琴棋书画，诗书女工，管理后宅？更何况以凡人的眼光看，她真的没什么优点，难道她要从此像笼中的金丝雀一样过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吗？”
“你身为皇子，可以与一个奇人异士交好，这是你的资本，但你能去娶一个身世不明毫无优点在别人看来十分奇怪的妻子吗？我想这点你自己都做不了决定吧？”
江之央，超一流的扎心小能手，如果没有一颗坚强的小心脏还请远离。
“行了，账本我可以给你，就当作是沈渔帮我传话的报酬。”江之央看着乔安年“你不是没有想到这些，而是不愿去想，但很可惜，未来不会因为某个人不愿意就不会到来。”
江之央拍拍手，看着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表示，早走不就好了吗？还让她费那么多口舌。
现在人都走了，闲着也是闲着，她要去哪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