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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3 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火殛回魂(28)(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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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朱颜比雀缇要早一步被押回京兆府,却未被押至退思堂,而是一处幽暗闭塞的偏房。

    此屋原是做待客之用,但此间窗扃紧缩,光线晦暗,仅掌有一枝酥油火烛,火光憧憧,苍蓝火簇于烛泪之上扭来扭去。

    朱颜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被抓,面容分外拘谨,双眸低垂着,看着被上了木枷的手腕,不敢直视审官。

    叶羡槐端坐于近前的上首之座,近侧有两位衙差将之前的供状递与她看,她翻阅之后,看向下头押坐着的朱颜,“这个喜来顺的酒博士,喜儿姑娘,你知道吗?”

    一抹戚色掠过朱颜的眸心,她没有受到一丝半毫的风声,不知叶羡槐到底晓得多少内情,只得怯声道:“回官爷,民女晓得的。”

    叶羡槐不疾不徐地问道:“既是晓得,此前武安侯可审讯过你一回,就在火殛案生发的第二日,你为何未曾提及过此人?”

    “官爷容禀,民女私以为此人不大重要,与案情没甚么关系,是故,没有提及。”

    朱颜的视线一直落在地面上,面容佯作沉静坦然,但她不敢直视叶羡槐,此番就已是露怯之态了。

    “此前,侯爷那一日问的是老夫人那一日的起居和病况,民女以为,唤喜来顺客栈送些小食一事,过于琐碎,而喜儿不过是寻常的无名之辈,跟这一宗火殛案没甚么牵扯,遂此没有提及。”

    “没甚么牵扯?”叶羡槐重复了朱颜的一截话,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这一段话。

    她徐缓地起身,踱步至朱颜近前,稍稍俯住身子,“行,我换个问法。庆元侯府生发火殛的那一夜,按你之所言,清雪院里只有你与其他丫鬟侍候左右,但为何官府会搜掘出一个锦绣阁的香囊?”

    叶羡槐平视着朱颜:“经锦绣阁阁主公证,香囊是一个唤作雀缇的侍婢的,而这位侍婢的姊姊喜儿,也有一只。为何喜儿的香囊,会出现在老夫人的屋中?”

    朱颜纳罕,顿了一顿,才答:“那喜儿是来老夫人屋中送膳,手脚多多少少有些不利索,偶有遗漏也是寻常,官爷怎的能凭一只无关紧要的香囊,就妄自断定喜儿与火殛案有所牵连?”

    还在装傻充愣?叶羡槐哂笑。

    “官府之所以会认为喜儿与火殛案有所牵扯,物证如下,”叶羡槐道,“案发翌日,仵作验了从清雪院抬来的尸首,尸身面容历经严峻火殛,男女莫辩,但发现尸身上有瘢痕,巧了,喜儿也遭瘢痕病疾之苦,伤处与尸身上的瘢痕对契上,此其一。”

    “其二,据那掌柜的禀述,喜儿是在前日未时正刻去了庆元侯府,且还提着蜜煎的食盒,打自那时起,她就再没回来过,易言之,掌柜的最后一次见着喜儿,是在她去了侯府之前;其三,亦是比较关键地,官府彻查了侯府上下,在柴房里发现了喜儿留下了的遗前线索。”

    朱颜艰涩地咽下了干沫,袖笼之下的手掐在了掌腹之中,没敢问是什么遗前线索。

    叶羡槐将朱颜的面颜纳入眼中,没先说是什么线索,而是反问:“许是你会生惑,喜儿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还能留下什么重要线索不成,可是你棋差一着,喜来顺的掌柜说了,这个喜儿是念过书识过字的,至少,写字儿在她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似是被窥察出了心事,朱颜额庭之上尽是虚汗,她本以为京兆府没搜查得这么深,没预料到居然连柴房都不放过。她以为前日的行事堪称天衣无缝,但对于这些仵作和判官,居然搜查得如此细致入微。

    这个识字儿的喜儿,会留下什么线索,自然可想而知。

    不消说,此则致命的纰漏。

    偏房里虽有安置地龙,但一室阒寂,朱颜颤颤瑟瑟地瘫坐着,手心一直在隐隐地颤着,只觉悉身奇冷无比,叶羡槐的眸光带着逼视,话却是说得云淡风轻:

    “你帮你的上家干着这般勾当,明目张胆地谋害一条人命,你觉得最后能全身而出么?刑部根本不会放过你,你身上不仅背负着喜儿一条人命,傅老夫人遭罹火殛,你身为贴身侍婢,自是责无旁贷。”

    “按我的估测,你的罪会如何判呢,护老夫人而不尽瘁,戕害平民百姓,品性恶劣至极,罪无可赦,贬无可贬,只得圈禁刑部城北暗牢,终生不出吧?”

    “——噢,对了,你可能还不晓得城北暗牢,那是大熙朝最为可怖的刑狱地牢,前朝谋反的什么乱党、什么宦臣、什么皇子,都曾进去过一遭,据闻没拘几个月,就已患有癫痫,神识不清了呢。”

    “你若是进去的话,那会什么情状呢?”叶羡槐陡地盈起笑色,也没逼迫朱颜瞬即招供。

    叶羡槐适才之所言,半真半假,罪状是真,但至于判罚几何,她蓄意言重了,城北暗牢可不是什么人进得去的,朱颜确乎害过人,但没坦明真相之前,叶羡槐姑且将判罚往最严重的情状说。

    见朱颜暂时没想招供的趋势,但她的军心已乱,那掩藏在袖袂之下的手一直在颤,越发颤得厉害,叶羡槐笑了笑,对付这种下人,不消费多少力气,她徐缓地起身,对朱颜道:“等你何时思量好了,再与我说。”

    语罢,静候在堂外的衙差便将朱颜拘了下去。

    叶羡槐在偏房内再度检阅了一番那验状,又朝着退思堂踱步过去,那端雀缇也被皂班带下去了,景桃见着叶羡槐,两人心照不宣,叶羡槐摇了摇头:

    “朱颜没招,但估摸着离招供也不远。不过,我适才试探了她,故意说喜儿姑娘已经留下了线索,可她貌似不知喜儿与雀缇二人乃是双胞胎姊妹之事,至于姊妹二人的寻仇一事,朱颜不曾提及,不知是故意不表,还是当真不知。”

    叶羡槐又道:“不过,按我的直觉,朱颜应是受人指使害了傅老夫人,她的招供里诸多细节,其实还有诸多疑处。”

    景桃看了供状,观略一阵,心内确乎生出了些许困惑。

    朱颜一直没有交代她背后是受谁指使,是傅老夫人本人吗?假若那一日景桃所见到的掩面女子是傅氏的话,傅氏为何要这么做?她为何要假死?拿喜儿来当替死鬼?

    世子爷尹隐也有撇脱不却的嫌疑,那一日他在楚楼与傅氏幽会,不带任何亲卫随扈,显然是在刻意隐瞒。

    他想必是晓得傅氏未死,清雪院之所以成为第二着火处,朱颜之所行,都是在主子默认下进行的,此案可能与尹隐脱不了干系,但关键在与那一夜,尹隐不在京中,他在幽州,妻儿眼下尚还滞于山寺间,未曾返京。这般一来,他反而没有合理犯案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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