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从吕子军那里出来，得到了李飞的住址，但吕子军也说了，李飞是个属于居无定所的人，这地址也不过是他的一个临时短租的地方。
不论怎么样，有了地址，就有了找到他的可能。
程真看着地址，离这里很远，出了状元楼小区，程真顺着路边走着，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看能不能打到车。
太晚了，估计到那里也是凌晨，而程真不知道吕子军会不会给李飞打电话，李飞会不会躲开。
但如果现在不去的话，程真怕夜长梦多，她并不信吕子军。
还好，走了几步，就过来一辆出租车，程真扬手，它立即停在了她的面前。
程真上车，说了地址，司机就开车了。
直到了快到了地方，程真才想起来，这里离何美琪家里好近，记得上次，也是在这里，碰到过李飞，可是，没有追上他。
这里房屋都低矮破旧，都是列入市政部门拆迁计划的小区。
程真找到了吕子军告诉的地址，一共是五层的老楼，单元门早就坏得关不上了，程真轻易地走进去。
三楼，程真走到门边，轻轻的敲了敲，里面却没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程真好像猜到了，像李飞这样的人，并不会老实地待在家里的，程真把发夹拿出来，小心地插到钥匙孔里，先是感受了下，这种老小区，住户的门，原装的已经老旧不堪，重新换上的，也是普通的防盗门。
这种门锁根本挡不住程真的，她手上稍一用劲，门琐发出轻轻的一声啪，琐开了。
程真看了下身后，并没有人，她闪身进了屋内，再轻轻的关上房门。
又是一股发霉的味道，屋内就一室，进去，就看到床迎面摆放着，床尾搭着一件工装裤，上面溅了不少的油漆点了。
床对面有个电视，床边有个桌子，平时应该就是当饭桌用的，现在，上面还放着一碗吃剩的泡面，几个调料包，还有几张宣传单，上面满是污渍。
程真屋内转了几个圈，卫生间里更乱。
整间屋子，柜子里的衣服也都是又脏又旧的。
想来，李飞过得非常的不好。
程真搜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听到门那里有动静。
程真忙躲到了柜子与墙的缝隙里。
就在程真刚躲好，门打开了。
有人走进来，脚步异常的沉重，进门的时候，还绊了下。
啪…………
男人打开了灯，程真吓了一跳，因为对面的窗子里，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藏在柜子边上。
“妈的！”男人含糊的声音，坐到了床边，啪的一声，扔出的东西，甩到了床上。
从程真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把刀，随后，又扔了一件棉外套。
“啊……”男人低声吸气，吃痛的声音。
他走了起来，走到柜子边上，程真大气不敢出，与他的距离直线不超过一米，柜门打开，程真陷到黑暗里，柜门刚好把她挡住了。
男人在柜子里翻箱倒柜里找着什么。
终于被他翻到了。
他停止了翻找，拎着东西转身。
就在这时，男人站住了。
窗子像面镜子，灯光下，照出柜子旁边的程真，与拎着个小塑料整理箱的男人。
两个人的视线在窗子上对视着。
男人扔掉整理箱，扑向床上。
程真一样的动作，但速度更快一些，她扑到床上，抓到了那把刀，再一翻身，她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去。
男人看到程真拿到了刀，他脸上露出焦急与凶狠的神情。
程真看着男人，一下子就认出，他就是李飞，显然，比小时候的李飞要成熟许多，但眉眼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只是，李飞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他的样子，却要老成许多。
两个人不说话，屋子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清。
程真看到李飞的眼神略有闪神，下一秒，两个人都跑向了门。
只差一点，门都被李飞打开了，但程真随后就跟上了，一抬腿，门被她一下子踹中，静夜里，很大的一声咚。
李飞伸手就来抓程真的腿，程真撤开腿，在李飞要躲开前，她手上的刀就压了过去。
“别动！”
刀抵到了李飞的脖子上。
“李飞，我不想伤你！”程真说道。
李飞冷笑了一声，不再试图逃开，他转了个身，面对着程真：“程真，你找我做什么？”
原来，他也早就认出了程真。
两个人多年没见，但之前的样子却刻在记忆里太深。
李飞是特训营里最窝囊的一个，一直被营里的其他人压制，欺负，但那些欺负他的人里，却没有程家兄妹。
“你现在为什么人做事？”程真问。
“谁让你来找我？”李飞问。
“没人让我找你，是我自己！”程真说。
李飞看着程真，少年时那个一直躲在程宇身后，瘦瘦弱弱的女孩子，长大了，也还是瘦弱的，但刚刚一交手，就知道她远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
“你找我做什么？”李飞有些好奇，他又打量了一下程真：“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程真看着李飞，少年时那么多孩子，最后都离散了，程真没有见过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李飞被传早就死了，但他却活了下来，虽然活得很糟糕，但他如何摆脱了组织，这真是让人费解。
“上面说你死了！”程真说。
“他们说得没错，和死也差不多。那时，因为我逃跑，被他们抓住，他们看我不成事，再没有训练利用的必要，就打算要我的命，他们虐我，不给我饭吃，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李飞回忆，
这是组织善于用的法子，程真和程宇也被饿得虚脱过。
“他们后来以为我死了……”李飞说到这里，停下了，那些记忆，夜里总是变成恶梦，不止一次找上他，就算他可以吃得饱，穿得暖，也会在梦里，被饥饿的感觉惊醒，“他们怕我不死，还砍了我两刀，见我没动静，就将我扔到了城外的河里！”
因为他又小又瘦，他们扔下他，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水冲走了，正是初冬天气，他们也不想下去查实，想着饿得没气，又砍了几刀也活不下来了，他们就走了，没再管。
“是我自己命大……”李飞说道，他顺水流到下游时，卡到了一颗树叉上，下游有个放羊的大叔看到了，把他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