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着柳宝儿的惨叫，她的灵魂被完整的从那具身体里抽出来。
那具躯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软软的跌倒在地。
而司诀的手上，多了一个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又肥又丑，脸上全是麻子，此刻满脸惊恐，那双绿豆大的眼睛里全是害怕。
司诀厌恶的说道：“果然丑。”
柳宝儿看了看那倒下的身体，意识到此刻暴露的是真正的自己，她的尖叫声越发的明显了。
一直潜藏的自卑爆发了。
柳宝儿想要挣开这只大手，却怎么也无法挣开。
当苏凝赶到的时候，便看见这一幕，她停了下来。
“司诀，你……”
司诀随手掐了一个决，将柳宝儿的灵魂给囚禁住了，道：“阿凝，你想怎么解决她？”
苏凝看了一眼柳宝儿的真身，顿了顿，道：“你怎么办到的？”
苏凝看得出来柳宝儿和她的躯壳是被某种联系给固定在一起了，所以打从一开始，她便是想着连同这具躯壳也一并杀了。
“我对付魂魄比对付人厉害。”
司诀露出了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苏凝笑了笑，道：“谢谢。”
苏凝一步步的走向了柳宝儿，余光看见了旁边碎掉的镜子，捡起来，表情瞬间顿住了。
“怎么了，阿凝。”
苏凝似乎想要笑，但眼睛里冷的可怕，道：“这里有天道的气息，难怪她会这样自信。”
“天道？！”
苏凝拿着那块镜子走到了柳宝儿的魂魄跟前，蹲下来，道：“怎么，你以为它会帮你吗？”
柳宝儿惊恐的看着苏凝，被强大的气势压着，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你知道上一个相信天道的人，下场怎么样了吗？”
苏凝当着柳宝儿的面，直接碾碎了镜子。
镜子的粉末从她的手上消散。
“她叫苏灵儿，死的挺惨的，你也是。”
说完，苏凝站起身，指尖在虚空一点，从柳宝儿的身上就开始燃烧起了凤凰之火。
“啊！！！救救我！！！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啊！！！”
灵魂被灼烧的痛苦，柳宝儿根本忍受不住。
她鬼哭狼嚎的声音好像成了最佳的奏鸣曲，伴随着逐渐落下的战争帷幕。
天地间，只剩下一丝残阳，似血一样猩红。
柳宝儿的惨叫声逐渐变弱，似乎随时都会魂飞魄散了。
司诀开口道：“阿凝，你报仇了。”
苏凝看着天边，道：“不，我的仇人，远不止柳家。”
柳家，不过是天道的走狗罢了，替天道办事，是天道的刽子手。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天道。
司诀刚想开口：“阿凝……”忽然脸色一变，猛地看向了被火焰燃烧的柳宝儿，只见，在柳宝儿的旁边突然多了一个空间裂缝，伸出了一只手，直接将柳宝儿剩余的魂魄给拽进了裂缝里。
“谁？！”
司诀刚要阻止，但对方的动作更快，直接一拽，拽走了柳宝儿。
司诀试图追寻那个裂缝，但是裂缝消失的太快了，且一下子就没有了踪影，实在诡异。
“怎么会……”
司诀看向了苏凝，却发现苏凝的表情很是阴沉，眼神闪烁着痛苦的暗光。
“阿凝，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追。”
“司诀，不用了。”
“但……”
“你追不上。”
“刚刚那个人……”
“你追不上的。”
“阿凝……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苏凝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充满了哀伤，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好像不愿意再透露什么。
“原来，你还是选择了不要我。”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眼睛泛红。
司诀很担忧此刻苏凝的状态，“阿凝，你别哭，我帮你追回来好不好？”
苏凝摇头，道：“没事，不必追了。”
追，也追不上的。
苏凝太清楚了，终究是她再次被辜负了。
她抿着唇，走到了自己的身体跟前，伸手掐了一个诀，那具身体缓缓飘起，脖子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身上的伤痕也全部愈合了，就连衣服上的褶子都抚平了。
这具身体，再次变成完美。
“阿凝，你要重新回去这个身体吗？”
苏凝沉默了一会，道：“不了。已经脏了。”
只是脏了吗？
司诀想要问出口，但忍住了。
阿凝的眼神告诉他，绝不止这个原因，但他不想问，因为那个答案一定会让他难过。
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苏凝解开了圈层小世界，当阳光重新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时，他们都恍惚了一瞬，好像刚刚的战斗就是一场梦幻。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痕迹，鸟语花香，蓝天白云，一派岁月静好，根本想象不出来，此前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们没有留下活口。
这样的战斗，留下任何活口都是对未来的自己造成危险。
苏凝收起了凤灵剑，眯着眼，看着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压顶，雷声阵阵。
苏凝轻轻的说道：“我已经不会害怕你。”
她猛地飞起，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猛地飞出。
那，是半面毁坏的锦旗。
锦旗直接飞至途城的城头，随风飞展，那上面的‘凤’字百折不屈，好像在无声的挑衅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司诀也看着天空，道：“阿凝，你不怕吗？”
“怕？不，我不怕。”
“为什么？”
“司诀，你知道为什么天道这么强大，这么自私，却无法真正的消灭我吗？”
“嗯？”
“因为，天道也是一个人。”
苏凝伸出手，五指张开，好像在抓住天空，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她，等待天道露出弱点。
……
燕君赫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捂着胸口，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了前边，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道：“出来。”
没有动静。
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燕君赫的眼神冷了下来，“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终于，空间扭曲了一下，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燕君赫眼前。
穿着宽大的白色袍子，浑身散发出了温暖的光芒，手里握着一根拐杖，脸上的神情好似度了一层神光。
燕君赫的瞳孔一缩，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