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苏凝想要撤退的步子也停下了。
她无奈的从书架背后走出来。
左子辰就这么抱着手臂，隔着几行书架看她，眼神锐利的不像话。
苏凝甚至怀疑，自己的伪装在他眼里等同于没有伪装了。
“嗯哼，舍得出来了？”
苏凝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老家伙连礼貌都不教教你了吗？就这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哑巴了？”
嘶，这二师兄的嘴巴真毒。
她开始怀念大师兄了。
“二师兄好。”
左子辰凉凉的说道：“原来不是哑巴啊。”
苏凝：……就很毒，不，更毒了。
“你那条龙呢？”
左子辰还特意朝着她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别的人，才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暂时不在。”
“哦，那你怎么来这里了？真不怕死？”
“……二师兄，他很快就会过来的。”
左子辰的语气放缓了一些，“瞧你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我，你刚刚出去的话就被发现了，门口被布置了新的结界，你不是这里的人，会被发现。”
苏凝勉强相信了这句话，而不是因为二师兄对那金龙带着恐惧。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一个人。”
“隗乐？”
“二师兄知道？”
“呵，我当然知道，不过可惜了，她被老祭司带走了，现在还能不能活着是个未知数。”
苏凝的脸色顿时变了，“老祭司在哪里？！”
“在禁地里，你现在去也进不去的。”
苏凝咬牙，就要转身离开。
“你着急什么，你进不去禁地的，哪怕是那金龙也进不去。”
“二师兄，你有办法吗？”
“姑且算是有吧，但我没有理由帮你。”
苏凝也舍得下脸，立刻说道：“请二师兄帮忙！”
“小师妹，你莫不是忘了，我已经不是老家伙的弟子了？”
“但是师父一直都在惦记你。”
苏凝不傻，她当然看的出来师父对二师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弃，但心里还是关心的。
这个二师兄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叛出师门了。
苏凝注意到了左子辰听见这句话后，唇角的弧度弯了一点点。
“惦记我？恐怕是惦记杀了我吧，毕竟我给他丢脸。”
“二师兄，师父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回去……不对，小师妹，你脑瓜子聪明啊，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想要帮你也可以，但你也得帮我一个小忙。”
“二师兄真的是需要帮忙的话，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但……”
左子辰咳了两声，道：“行吧，我坦白的说，我希望你叫那金龙帮帮忙。”
“抱歉，二师兄，我无法替他做任何决定。”
“小师妹你确定要拒绝我吗？”
“我很想救隗乐，但不会牺牲他。”
“小师妹，你不会真的对一头龙动了感情吧？”
“看来二师兄无法帮忙了，苏凝先走一步。”
说罢，苏凝没有半分留念，直接转身就走。
左子辰立刻说道：“行了行了，我也不勉强你，那你帮我引荐一下总可以了吧？”
苏凝弯弯唇角，道：“二师兄果然是个好人。”
左子辰：“……师妹真的是半点亏都不吃。”
苏凝抽出了一片薄薄的如同蝉翼一样的东西，随手捏了捏，低声道：“还不快来。”
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
左子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眼前的空间一闪，一个人影出现了。
燕君赫低眉顺眼的说道：“阿凝，你叫我？”
声音满是温柔和讨好。
但苏凝不会被感动了，这厮现在有多温柔，昨夜就有多凶狠！
“二师兄。人我叫来了，你说吧。”
左子辰的脸色有点复杂，他还记得那天在天空中盘旋的巨大身影，那浩瀚的神力将众人给压迫得抬不起头来，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宛若天神，根本产生不了丝毫的反抗。
现在……
却如此低眉顺眼？
当然，这低眉顺眼是对着苏凝的。
燕君赫一转眼看向左子辰的时候，眼神就冷漠的可怕，好像视他为无物。
“何事？”
左子辰总算感受到了他的强大，语气正了正，道：“我想知道一些事，还望龙神大人成全。”
“阿凝？”
“二师兄答应帮我们找隗乐。”
燕君赫了然，道：“好，你问。”
左子辰直接开口：“在灵力之上的力量是什么？我感受得到，您身上的力量并非灵力。”
“神力。”
“神力……成神？”
“唔。”
“凡人如何突破？”
“经受天劫。”
“那么神力之上，蛊师可会存在？”
“有。”
左子辰的眼神瞬间亮了。
就连苏凝都有些诧异了，因为她也从未询问过这些。
“那么，成了神的蛊师是什么？该走怎样的路子？”
“不知。”
左子辰的眼神暗淡了。
“谢谢，我会帮你们混进禁地的，但是要找到隗乐，就需要靠你们自己了。”
“谢谢二师兄。”
左子辰没说话，只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有些心不在焉了。
燕君赫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了，在灭日，这个人似乎也带着蛊师来对抗过凶兽，且还是阿凝的二师兄，算不上是个坏人，便多了一句：“与其想着提前了解，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每个人的道都是自己摸索的，不可复制。”
左子辰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深深沉浸在这句话里，醍醐灌顶。
他立刻坐下来，顿悟。
苏凝看了他一眼，道：“二师兄的实力……”
燕君赫淡淡的说道：“临近突破了。”
苏凝惊讶了，没想到二师兄也如此厉害，比大师兄都不差了，毕竟大师兄几乎是享受了最好的资源走到这一步。
但二师兄却是从蛊入道的，且还在这样灵气稀薄的地方修炼的。
难怪大师兄说过，论天赋，阿左比他更强上几分。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每个人道都是自己摸索的，那你的道呢？”
能变得这么强，燕君赫的道也一定很困难吧？
哪知，燕君赫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说道：“我从降生那一刻起，就是龙神，不需要自己悟道。”
苏凝：“……”
抱歉，终究是我的格局小了。
苏凝又看了看二师兄，喃喃自语着：“幸好二师兄没听完最后那句话……否则，别说顿悟了，只怕要气急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