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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血族大佬小叛徒13(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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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堡的地下礼堂内新添置了一口棺材。

    双人制式,通体水晶,正当中以红宝石镶嵌出三只相交缠绕的角状獠牙,那夺目的红色折射在通透至极的水晶外壳内,使得整副棺材即便在昏暗的地下也泛出某种冷厉的寒光。

    这口棺材躺在新鲜的白丁香花座内,是领主为自己与伴侣打造的婚床。

    血族无法得到上帝的赐福,更无法站在圣坛前共立神圣婚誓,是以,人类社会中的婚姻关系于血族而言不过是一种“相互结合”的象征。

    在等级森严的血族体系中,上位者会邀请交换过血液的另一半进入自己的棺材,以示接纳与包容;而下位者将在这口棺材内主动献上自己的心头鲜血,来表达自己的温驯与臣服。

    鉴于漫长而漂泊的人生常态,大部分血族其实并非终身一夫一妻制的坚决拥护者,他们往往在确立关系后就会立刻睡到同一口棺材里。

    梅兰萨之所以拖到现在,也不过是在等待虞歌适应罢了。

    由人类转化而来的新生儿会发自本能地抗拒棺材内幽闭黑暗的环境,因此非常需要一段时间来独居。

    但虞歌对棺材的接受能力似乎远胜于其他新生儿。

    金发的长亲在她的棺材旁守了好几夜,从未听见过内里急促而张惶的喘息或呼救,更未曾见识过人类那难以自制的挣扎与抵抗。

    许是由于在血族身边长大的缘故,虞歌睡在棺材里的模样既安稳又平和,没有半点抵触,反而带着种异乎寻常的自在与安适。

    即便是古堡中的侍从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曾背叛过血族的新生儿的确在“成为血族”这件事上显现出了别样的天赋。

    ……

    礼堂门外以大片鲜花铺路,侍从们夹道而立,目送着年长的领主牵住她刚转化不久的伴侣,携手走向她们共同的婚床。

    梅兰萨微微偏过头,将视线一寸寸地游移在虞歌身上,连最细微之处都不愿放过。

    虞歌并未用白纱遮面,与西方人深邃笔挺的五官相较,她的眼窝很浅,眼皮褶皱也极为清淡,在没有明显表情的大多数时候,都给人一种并未聚焦的感觉,像是将神思完全放空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那是一个隐秘而未知的、旁人所不可及的世界。

    某种混杂着恐惧的不安与忐忑如冷凝的白霜,悄然蔓上领主的脊背,几乎令她心生不详。

    ……小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她为什么不看我?

    她是否真的愿意和我睡在同一口棺材里?

    在她踌躇之际,虞歌已经接过侍从呈上的小刀,飞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凛冽而馥郁的浓稠鲜血当即顺着她手腕上的纹路,一路淌入了盛着酒液的杯盏内,并与暗红的酒水溶于一体。

    “主人,请用。”

    虞歌双手捧着金杯,面容沉敛而动作流畅,仿佛她只是为自己的主人随手奉上一杯再普通不过的酒水,而并无其他特殊的含义。

    “……小歌。”梅兰萨哑声道,“一旦我喝下去,就代表你是我的唯一伴侣了,你明白吗?”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确认什么。

    从她决定要为虞歌初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对方伴侣的位置,可那种难言的恐慌令她惊悸不宁,甚至……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虞歌能当众拒绝自己。

    虞歌有充分的理由拒绝成为她的伴侣,这与私人感情无关,完全是出于双方立场上的巨大差异。

    这立场使得虞歌成为血族的侍卫,使得她被迫拾起了刀刃,使得她失去了唯一的挚友,使得她在挣扎之下背叛了血族,也使得她走投无路而只能寻死。

    就连如今成为血族,都并非出于她的自身意愿。

    诚然,虞歌从小就有着一副隐忍而坚韧的性子,但这不代表她没有主观上的喜怒哀乐。

    梅兰萨俯视着杯子里纹丝不动的液体,唇边含笑,眼神也非常温柔,但那温柔似乎只是浮于表面,以至于她那副神情里几乎带了几分悲哀的味道。

    她曾见过虞歌最痛苦、最愤怒、最绝望的时候,也曾体验过这孩子藏于内敛表面之下的,那柔软、炽热又赤诚的心肠。

    原来比起与对方长相厮守……

    她更愿意让虞歌获得快乐。

    原来一个活了无数年的纯血血族……

    也能为某个人最单纯的喜乐,而摒弃掉自己掠夺与占有的天性。

    年长的领主撤回了手。

    她郑重其事地问道:“小歌,你真的想成为我的伴侣吗?”

    “当然。”

    虞歌对主人的踟蹰恍若不察,她单手拎起裙摆,从容地欠身。

    “一切都将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她的长相在血族中也算是极为疏淡冷漠的类型,但当她摆出这副下位者的姿态时,那副寡淡的眉眼间却似乎在流动着某种虔敬而深挚的意味。

    这是血族们最常在领主面前露出的表情。

    忠诚、尊敬、无怨无尤。

    这与所谓的爱意毫无关联,只是发自本能的效忠与对最强者无可分说的臣服。

    梅兰萨在侍从们的欢呼声中颤抖地举起杯盏,将那混着爱人血液的酒液一饮而尽。

    白丁香、葡萄酒混入略显辛烈的腥锈味,这本该是她在世上最痴迷的口味,可如今却让她尝出了近乎于黏稠的涩意,以至于舌根都苦得发麻。

    为什么虞歌也会露出这副神情?

    为什么从虞歌的言行间感受不到以往那种温驯至极的情谊?

    为什么在虞歌的身上…看不出一点曾经为人的影子?

    无法言表的惊骇霎时间席卷至她的每一处神经,梅兰萨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陷入了某种古怪的恍惚之中,她牵着虞歌走向那口水晶棺材,看着周遭的侍从们逐一跪地祝福,脑中却嗡鸣一片,听不清任何声音。

    当她曾经梦寐以求、朝思暮想的场面真正在她面前上演时,她却如同在观看一场荒诞无稽的哑剧。

    随着礼堂大门的关闭,梅兰萨骤然顿住了脚步。

    一脚迈入棺材的虞歌茫茫然地回过头,似乎觉察出自己的逾矩,又将腿收了回去。

    她面对着领主,从食指上弹出仍然稚嫩的指甲,从上至下地划破了自己身上的白纱。

    水晶棺材上那显眼的冷光映在她脸上,使她眼睫下的那颗圆痣像是浮在冰雪表面上的一滴鲜血。

    那是一种…明显非人的红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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