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迅速的爬起身,转身就往外跑。
却差点和老夫人撞个满怀。
“老,老夫人”柳姨娘有些磕巴的叫道,然后便想着绕过老夫人离开清晖园。
“站住”老夫人拄着沉香拐仗,冷声喝道。
柳姨娘瑟缩了一下身子,当下垂头站在那里不敢再乱动。
“祖母”林浣溪眼睛通红的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而后便上前扶老夫人坐下。
“怎么哭了”老夫人瞥了林浣溪一眼,问道。
虽然她心里并不怎么喜欢林浣溪,可相较之下,她更不喜欢柳姨娘。
林浣溪闻言,忙的抬手抹了抹眼睛,强自欢笑道:“瞧祖母说的,溪儿何曾哭了不过是来时外面风大,吹迷了眼睛。”
“你也不用遮掩了,我刚刚站在门外全都听见了。”老夫人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林浣溪的手背,又抬头狠狠瞪了柳姨娘一眼,这才转头看向林建邺:“建邺,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母亲,这种小事儿怎么还惊扰了您”林建邺一见老夫人进来,就知道今天的这事儿是难善了了。
也不知是谁偷偷的去请了母亲来。
“小事儿如果这也算小事儿的话,那是不是要等到她把咱们候府都搬空了才叫大事儿”老夫人的沉香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戳,冷哼道。
“母亲,儿子已经处罚若华了,这件事情”
“处罚你那也叫处罚”老夫人将桌上的茶杯用力的掷到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柳氏几次三番,屡教不改,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宽恕于她,可是你瞧瞧,她都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母亲,柳氏一事是小,您的身体是大,千万不要为了这些事情而气坏了身子。”宁敏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掐丝珐琅的小手炉交到老夫人的手中:“候爷他,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指着他妥善处理若是他真的能妥善处理,柳氏早就该处死了”老夫人心中对柳姨娘的积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候爷为了柳姨娘几次三番明里暗里违背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对柳姨娘恨得牙痒痒了。
“还打量她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情我不知道呢”老夫人越说越生气,手中的沉香拐杖抡圆了照着柳姨娘的肩头就砸过去。
柳姨娘吓得往旁边一躲,沉香拐杖便砸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老夫人,我知错了,求老夫人再饶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柳姨娘也看出来了,今天老夫人是打算要严惩她了。
可是之前,自己做的事情比这个过份多了,老夫人都忍了下来,如今不过区区一万多两银子,她怎么就
柳姨娘猜不透,也想不明白。
其实这件事情很好理解。
一来,是林建邺对柳姨娘的屡次袒护,已让老夫人对柳姨娘渐生不满,尤其是上一次她居然还存了要害老夫人的心思,这让老夫人的心中也越发的不能容忍。
二来,柳姨娘嫁入候府,无论生死都已是候府的人,可是她却胳膊肘往外拐,拿着候府的钱去贴补她的娘家,可见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候府
中的人,这也是老夫人绝对不能容忍的。
“候爷,求您饶了我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柳姨娘抱住林建邺的小腿儿,大哭道。
“母亲”
“住口”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今天,我要亲自料理这个贱人,谁若敢开口求情一句,一并处罚”
“柳氏身为候府姬妾,却擅自变卖候府之物,赠与外人使用。这一双手,拿不得针,捻不得线,只会偷盗自家的东西,那还要它们做什么”老夫人沉声喝道:“如喜,断了她那十根手指头”
“是”如喜点点头,回身吩咐一个婆子去取了夹棍来。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柳姨娘拼命的磕头,额头上很快便是青紫一片。
“不,不要”在如喜的示意下,两名五大三粗的婆子钳住柳姨娘的胳膊,将她那十根纤细的手指强行塞入夹棍当中。
“候爷,救我,救我”柳姨娘此刻是真的怕了,尖着嗓子大声叫道。
“柳姨娘,对不住了”如喜笑得阴森森的,在柳姨娘的耳边咬着牙说道:“当初,你害我孙女中毒,如今我正好全都还给你”
“不,不要”柳姨娘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双眸中盛满了恐惧。
“开始”如喜一声令下,两名婆子同时用力。
“啊”柳姨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
老夫人抬头对着如喜使了个眼色。
如喜会意,冷声吩咐道:“泼醒她”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柳姨娘悠悠转醒。
“继续”如喜见柳姨娘醒来后,再次吩咐道。
“啊”柳姨娘用力仰着头,痛得声嘶力竭。
直到柳姨娘的十根指骨都生生被夹断,如喜这才命人放开她。
柳姨娘像一摊泥一样摊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眸虽然是睁着,可是却空洞的没有一丝神采
“看在你嫁入候府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姑且留你一条性命。”老夫人看着柳姨娘凄惨的样子,心头的气总算是消减了不少:“如喜,马上派人把她送去城外的庄子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接她回来”
“建邺,你跟我来”老夫人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地上的柳姨娘,便对着林建邺吩咐道。
林建邺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柳姨娘,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快步上前扶着老夫人的手臂,一路离开了清晖园。
柳姨娘被人抬了下去,地上的血渍也已经清理干净了,宁敏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眉眼之间溢满了浓浓的笑意:“今天真是痛快那个贱人肯定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这么一天”
就连一向严肃的秦嬷嬷,老脸之上也挂着一丝笑意:“是啊,柳氏张扬跋扈这么多年,更是差一点儿就害了郡主的性命,而且还屡次三番的想害大小姐,如今却还留她一口气在,当真是便宜她了。”
花枝也是不住声的附和道,毕竟这些年来她们受柳氏的欺压实在是太多了,如今总算是盼得扬眉吐气。
只有林浣溪和后来赶到的林初阳安静的坐在那里,谁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