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之后，顾清栀就后悔了的。
她气喘吁吁被方知酒按在了垫子上，白皙的小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颊边细软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
她呼哧呼哧喘气，说话都带着大声的气音，感觉都漏风似的，“我……为什么要练这个啊……我又不和人打架！”
“万一呢？”方知酒反问道。
比起顾清栀的呼哧带喘，方知酒再轻松不过了，别说喘气了，她连脸都不红，非常平静的样子，可见这样的运动量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
没一会儿，顾清栀又被方知酒按倒在垫子上，她再也起不来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垫子上，双目望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没缓过劲儿来。
方知酒看着她，“别一副被我玩坏了的样子，我都没多使劲儿，再说了，运动量也没那么大。”
“这……这还叫没使劲儿啊？”顾清栀简直难以相信，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腿儿都快折了！
她忍不住问道，“你以前究竟遭遇了什么啊要这么练……”
顾清栀其实就是想吐槽方知酒太厉害了，才随口这么一说。
没想到方知酒说道，“当然是遭遇了跟踪尾随和绑架……”
顾清栀愣住了，“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不少人都知道。”方知酒一把将她从垫子上拉起来，“你回去问问你家言恪，他就知道。”
顾清栀抬手揉了揉鼻子，“我问不了啊。”
“怎么？就算你俩还没两情相悦，但你和你家言恪难不成连话都不能说啊？”方知酒挑眉道。
顾清栀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沮丧，“我和他……没住一起了。”
“不是在迦善？”方知酒问道。
“没，我这几天住在别的地方。”顾清栀摇了摇头。
“啧，那你今晚就跟我回迦善去。”方知酒说道。
顾清栀没做声，只跟着方知酒到了游泳区，这个档次的会所，游泳池的规格很高，可不是那种小型的泳池。
而是那种比赛规格的，长50米，宽21米的泳池，8个泳道。
顾清栀只看到一眼，眼睛就已经亮了。
方知酒拿了一套新泳衣给她，“去换上，咱们游两圈，练你你说不行，游泳你都要参加比赛的，总归是强项了吧？”
顾清栀笑着去换泳衣了。
会所提供的泳衣不是连体式的，而是分体的，上身是像运动内衣那样的，下面则是一条紧身短裤样的。
顾清栀一走出来，方知酒远远看着，只觉得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款款而来，尤其是那一把纤腰，不盈一握。
方知酒轻轻吹了个口哨，只是那口哨还没吹个囫囵呢，就戛然而止，她眉头皱了起来。
顾清栀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遮了遮。
“你这是……”方知酒看着她身上的伤疤，眉头紧皱，“你之前说什么你出过车祸的事儿，是真的啊？”
“是真的啊。”顾清栀眨巴眼看着她，“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用来躲懒而随便找的借口吧？”
方知酒：“……”还真是。
眼下看着顾清栀身上的伤疤，才意识到她说的话真真儿的。
她不是疤痕体质，所以身上的伤疤颜色都不明显，都是白色的，细看才看得出来，可是一走近了，就能看到，她凝脂般白皙的皮肤上，那些伤疤，像是盘亘在皮肤上的浮雕一样。腹部，锁骨，手臂，腿上……这些伤口虽然不密集，但是几乎全身的主要部位上都有。
不狰狞，不吓人，却也依旧显得……挺突兀的。
看了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不是因为觉得多难看，而是觉得，像她这样的人，锻炼一会儿都哎哟哎哟的，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为什么会受这样的罪。
是怎么扛过来的？
方知酒想到了这里，嘴里也就问出来了这一句。
顾清栀听到她这话，愣了一下，旋即垂眸笑了笑，那笑容有一种千帆阅尽的沧桑和坦然。
“历经磨难，每一天都数着日子，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