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栀看着来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
眼前的男人容颜清俊，气质优雅。容貌与顾清栀有几分神似，自然，与顾如雪也是神似的。
一直以来，顾陵只是顾如雪的哥哥。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顾陵倒是没有表露过什么对她的偏见，只不过曾经顾清栀按照顾振宇的意思，叫顾陵为哥哥的时候。
顾如雪勃然大怒，直接将一杯果汁泼到了她脸上，警告她，说顾陵只是她顾如雪一个人的哥哥，叫她想都不要想。
顾清栀并不一定需要一个哥哥，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再没叫过他哥哥。
而且反正也见得不多。
顾陵很得顾振宇的器重，很有一部分家族生意，都是他在打理，也是因此，他并不是时常待在海城。
就算在海城，也鲜少回顾宅居住。
和顾清栀可能也就只见过几面而已，点个头也就擦肩而过了，无所谓去费心应该如何称呼。
而不像现在，近在眼前，避无可避。
还正好被人亲眼目睹了自己泪流满面的脆弱。
顾清栀垂头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半天憋出来三个字，“顾先生。”
“我是你哥。”顾陵淡声说道。
他这自称让顾清栀有些意想不到，她怔怔地抬眸看他，“可顾如雪不是不许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陵打断，“你都被她害得要跳海以全清白了，还能这么听她的话？”
顾清栀也觉得自己这样的确有点笨，于是闭口不言。
她像是有些生气了，不说话，也不看顾陵。
他是顾如雪的哥哥，不是她的。而且他来也是为了保护顾如雪，让她逃脱惩罚。
顾清栀这副样子，倒是让顾陵又好气又好笑似的，勾了勾嘴角。
他走上前去，一把就将顾清栀拉了起来。
顾清栀完全始料未及，眼神懵懵地看着他，“你干嘛呀？”
“你们两个居然敢把事情闹成这个样。”顾陵拉着她的手腕往里走。
顾清栀辩解道，“不、不是我……！”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跑不了，她也别想好！”顾陵道，“一个二个，嫌我不够忙的？”
相当一视同仁的态度。
看起来不像是偏帮于谁，而真的像是被两个年幼的妹妹打闹而打扰了学习的大哥，没有偏帮，看谁都烦。
搞得顾清栀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了。
她缩着脖子想要抽手回来，抽不回来，声音就弱了，软塌塌地求饶道，“我……我知道错了。顾先生。”
“还顾先生？”顾陵睨她一眼。
顾清栀瘪了瘪嘴，老老实实道，“哥哥。”
顾陵大概是真生气了，按说顾清栀这小模样一服软，石头都得软几分。
但顾陵毫不留情，拉着她进去了。
倒不是先前和言恪的那边，而是另一边，另一间会谈室里。
顾如雪正在里头等着被取保候审。
事实上可能连取保候审都不用，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所以她只需要待够传唤讯问时间，就能从这里离开。
所以顾如雪完全不慌，悠哉闲适地摆弄着自己手指上的彩绘指甲，甚至还有些犯困地打了个呵欠。
这个呵欠才刚打完，嘴都还没来得及闭上，就看到顾陵从门口走了进来。
顾如雪眼睛瞪得大大的，“哥，你……你怎么……”
似是没想到顾陵会亲自过来，但顾如雪还来不及惊讶太久，就看到了被顾陵拉进来的顾清栀。
顾如雪瞪圆的眼睛里腾的冒出火光来，“你带她来做什么！她害得我都进局子了！”
“闭嘴！”顾陵睨她一眼。
顾如雪在这个家里，连顾振宇她都不怕，但却对唯一的这个兄长很是敬畏，大概是因为……顾陵好像从不管她，但也从不惯着她。
所以顾陵这声低喝，让顾如雪缩了缩脖子。
她声音里的气焰不再，小声道，“你凶我做什么……你怎么不凶她呢？我才是你妹妹啊！你干嘛要帮着这个野种！”
也不知道这话是哪里让顾陵不悦了。
他的脸迅速冷了下来，“看来是这些年家里太惯着你了，让你连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之后，都毫无悔意。”
顾如雪被他训斥，只觉得有点委屈，于是梗着脖子，还想辩解，“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啊？”
“我不需要证据。”顾陵冷道，“我在心里判罚你，不需要证据。你如果今天不好好承认自己错误，从这里出去，我会把你塞上去国外的飞机，你别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