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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狐狸对棋明珠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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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香屋,夜月倚阑干。

    朝臣商贾与衣着邋遢的人汇聚一堂,卧倒在温香艳玉的美人堆里,不知今夕是何夕。

    像天庭也像地狱,化着浓妆的少年郎舞姿曼妙,像幽灵似的在人群里游曵着,供喝酒玩耍的官宦子弟们肆意的调笑。

    阁楼里此起彼伏地传来一阵尖锐激荡的吟唱,四面阑干上的人们跟着萎靡的曲子大吼大叫,配上他们丑陋或是浓妆艳抹的嘴脸,整个场景光怪陆离,简直如坠梦中。

    孙秀低着头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富人身后,偷偷地溜了进来,走上楼,轻轻推开门,看见一个满身赘肉的中年男子举了两杯酒,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面貌娇媚的美女:“来,宋美人,与某共饮了此觞。”

    “嗯……庾参军,奴家不胜酒力啦。”宋袆儿贴着床帏在整理衣裳,声音绵软,眼神迷离。

    孙秀垂下眼,走了开去。

    这厢,庾参军庾敳打了个酒嗝,一个劲的吐酒气,额间细密的汗珠渗出,笑眯眯地劝诱道:“来嘛,你今儿表现那么好,不陪某多喝几觞也太不识趣了。”

    “唉,要不是赵王殿下觉得好看,奴家才不穿呢。”宋袆儿整理好衣裳,站起身来,两颊桃红。

    庾敳指尖挑着宋袆儿的下巴,叹道:“赵王殿下觉得好看你就穿啊,那殿下今儿怎么不见?”

    宋袆儿脸色很不好看,在庾敳的再三询问下,她才压低声音说:“殿下啊,他病了。”

    庾敳故作担忧地道:“什么病,严不严重?”

    “瞧把参军急得。”宋袆儿轻笑一声,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喝下肚,斜斜歪倒在身后的长塌上,仰起头道,慢悠悠地道,“一种闻所未闻的怪病,寻遍名医也治不好。”

    庾敳手指轻轻按在宋袆儿窄窄的玉肩上,笑道:“本参军就说嘛,赵王殿下远在关中,怎么帝君陛下一征召回京,他便大摇大摆地回来了,原是来找太医看病啊。”

    宋袆儿抽开自己的肩膀,庾敳又贴了上来,又被躲过,知道对方不给他面子,庾敳顿时觉得扫兴,扭过头,迷迷糊糊看到门口走来一人,忙又换了一副嘴脸,搭讪道,“小官人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

    宋袆儿这才注意到踱步走到门口的孙秀,还有庾敳那垂涎欲滴的猥琐神情。

    “他是……是舍弟。”宋袆儿挡在孙秀面前,对着庾敳眉目传情道。

    庾敳色心大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孙秀:“哎哟,你还有阿弟呀,这柔弱无骨的风姿可一点都不比你差呀……护什么护吗,本参军加钱不可以嘛?”

    “他没□□过,怕不合参军的兴趣。”宋袆儿使眼色给孙秀,陪笑着对庾敳道。

    庾敳醉的稀里糊涂,左摇右晃地走到门口,一双眼睛却如蛇信子将孙秀上下舔了个遍,嘴里胡言乱语道:“哎哟,一开始的时候都扭扭捏捏的,过几天还不是跟着别人快活去了。”

    宋袆儿伸出纤纤玉指,笑道:“庾参军,该结账了。”

    庾敳磨磨蹭蹭的总算付了钱,宋袆儿当面点了点,放嘴里一咬:“丢,老子娘操戈了,是假的!”

    孙秀眼疾手快,不由得追了上去抓住庾敳粗壮的胳臂:“你这钱是假的。”

    宋袆儿也跑了过来抓住了庾敳的衣袖。

    庾敳可来脾气了,先是抵赖不承认,最后是以假乱真,稀里糊涂地拍孙秀的手:“说老子爷给□□,老子爷都来这么多次了,以后又不是不来了,胡乱混过去就得了,不就几个钱嘛,下回来再付吧。”

    宋袆儿那里肯依他,抓着人就是不放。不曾想那庾敳喝醉了最易动怒,当下一脚踢中了那宋袆儿的小腹,顺带着连孙秀也踢倒在地。

    孙秀吃痛,摔倒在光滑的地面,庾敳人趁着人多,眼错不见,左躲右闪地跑了出去。

    “侍郎,您没事吧?”宋袆儿踉踉跄跄站起,赶过来扶他。

    “没事,只是磕破了一层皮。”孙秀抱着手臂,眉头皱起,颤颤悠悠地站起身。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里挤出来一个拿扇子的目光冷峻的青年郎君,那青年郎君猛然在此看到孙秀,恼怒非常,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把抓住孙秀的手,直奔馆外。

    一路奔走,出了软香屋,上了王府的马车。

    “你脑子有病啊,跑那种地方干什么?”那郎君将孙秀丢在车上,喝道。

    孙秀抖着手臂,低着头,惨白的脸颊好像被强风打落在水池中浸泡后失色的花朵,哽咽道:“是,我是有病。那你呢,子彝,你把我一个人丢在王府里,让我去替你处理府中事宜,让我替你去逢场作戏,你去那里又是做什么?”

    子彝是赵王司马伦的字,孙秀私底下一直是这样称呼他的。

    孙秀出自江夏门阀大族,虽是世家子弟,却打小性子温吞,体弱多病,怯懦可欺,不善言辞。幸与御史中丞周处是至交好友,在周处的多次引荐下才做了司马伦的门客。

    司马伦原本嫌他说话不利索,但人长得还算周正,所以留在身边,伴其左右,同吃同睡,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便封了他一个侍郎官。

    再后来,发觉孙秀在他的诱导下越来越会说话,连面见帝君用的奏疏也由他代笔了,自己乐得高枕无忧。

    熟料司马伦生性如流水,见异思迁,在关中时还算收敛,到了洛阳,竟越发的放浪形骸了,甚至有点乐不思蜀了,令孙秀无法接受,不止一次地要求重回关中,不过都被司马伦拒绝了。

    此刻,司马伦一脸凶恶地望着孙秀,道:“你以为太医那么好找。要不是你进城第一天就调戏石卫尉的爱妾,或许他还可以帮孤一把,代孤进宫传个话。孤又不是皇帝,一句话就可以让太医院的人赴汤蹈火。你也知道,自从孤带着你偷偷返回了洛阳城,背后多少双眼睛监视着孤,孤来了这些时日,连皇帝陛下的面都见不着。宫里的小黄门、都监多半都是贾家安排的人,视孤如豺狼虎豹,你再好好想想,为了你的病,孤可是牺牲自己去馆里寻人,你别这么不知好歹!”

    孙秀依旧低着头,疑道:“太医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司马伦蛮横地抓住孙秀的衣襟,厉声道:“你是蠢猪吗?当然是因为太医院有人在里面啊,难道你让孤冒着杀头的大罪冲进宫去抓太医吗?”

    孙秀微微抬头,咬唇道:“可是……可是我问过那个宋姑娘,你们……你们早就认识。”说着,慌里慌张地看了司马伦一眼,又低下头去,哑声道,“子彝,你和她是认真的吗?你是不是因为她才去软香屋的?”

    司马伦听了,眼皮一跳,摇着扇子凝眉,瞧了孙秀一眼,挥挥衣袖冷声道:“那是孤的事,你管不着!”

    孙秀眼底划过一丝绝望,苦笑着坐到一旁,歪着头背对司马伦。

    司马伦静静伫立了好一会儿,自觉得好没意思,叹了口气,移到孙秀跟前坐下,换了一副温柔的口气,推了推孙秀的胳膊,道:“你方才……可有受伤?”

    孙秀不轻不重地“额”了一声,他深司马伦看似温柔的话语其实都只是临出府前的过场而已,心下早已是对司马伦失望透顶。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司马伦笑眯眯地握住了孙秀的一只手,放在唇下吻了一吻。

    孙秀别开脸,目光空洞,声音微颤:“子彝,我不想治病了,我们一起回关中好不好?我听说齐万年在关中密谋造反,我们再不回去,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司马伦阴沉着脸,怒瞪着他道:“当初说要来京城的是你,现在说要走的也是你。病都没看好,你回去干什么,回去等死吗?”

    孙秀双眼一红,盯着司马伦,掩口咳嗽道:“是,我宁愿死在关中也不想死在这,反正,反正我已经在王家的宴席上调戏了山将军的爱子山怀川,我还叫人去刺杀他们父子俩,污蔑他父子双龙戏凤,还有王舆、潘岳、解予……反正把你在京中认识的人全都得罪了,你再不走,咳咳……我……咳咳……”

    司马伦先是一愣,随后握住孙秀的手腕:“没事,什么事都由孤担着,有孤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孙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苦笑道:“子彝,你就一点也不介意我做的这些苟且龌龊的事吗?”

    “你只是病了,孤相信等你好了就不会这样了。”司马伦自然而然地将孙秀拉近,垂下眼,轻轻吻上他的唇,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他最为敏感的细腰。

    孙秀的脸瞬间艳如桃红,倾倒在司马伦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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