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向着前方挪去,向着空中延伸,眼看着就要踩到上一层石阶了。
陆凡气力突然一竭,那脚已是啪的又放下。
失败!
但是此刻陆凡却明显打破了这一定律,他很明显是有所突破了,可看他的样子分明还没有修为进步,那他这突破是怎么突破的?
面对这一情况,守护灵田的弟子们几乎都要抓狂了。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一现象。
但是不管他们理解不理解,陆凡的登顶仍在进行着。
此时他已经走上二十余米,距离三百米高台只有数步之遥。
不过在一口气走出这许多步子后,陆凡的速度终于降了下来。
他的力气再度耗尽,数步之遥,仿佛已难过登天。
陆凡却没有放弃。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力量是从何而来,这是天道精血的力量!
那隐藏在他身体深处,尚未开发出来的力量,借助于这刻的极限练体之态,终于全面发开出来!
正是借着这股力量的出现带来的强大冲击力,陆凡才能一口气走出这许多。
但如果他现在停步,随着精血力量全面进入他身体,逐步消减,那么在他成为修为进步之前,怕就再也无法踏上这一层台阶了。
无论如何,不能停下!
他继续咬着牙前行,一步一步!
鲜血从他的体表渗出,那是拉力已经真正对他的身体内部造成影响甚至破坏,甚至连血液都开始受其牵扯从毛细血孔中渗出。
这使陆凡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上下蒸腾于一片血雾中,看起来恐怖之极。
可陆凡就是不停步,他低声嘶吼着,就象是一只噬人的野兽,连双目都呈现出一片血红色。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胆颤心惊。
他们见过无数人想要登顶,但是登的如此惨烈的还是头回。
尤其这还只是三百米,距离那上千米的高处还远着呢。
陆凡却恍若不觉,继续前冲着。
对他来说,这里才是他的巅峰,冲过这里,后面就是一片坦途。
身体中的力量正在快速消逝,陆凡知道他已撑不了多久。
他奋起所有力气前行,终于又迈出一步。
此时他已站在最后一层的石阶上,只要再踏一步就是平台!
上去!
陆凡在心中呐喊着,所有的力量迸发出来。
右脚一点一点地升起,陆凡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突出眼窝了。
终于!
陆凡的右脚落在了三百米高台处。
“噢!”看到这一幕,所有为他提心吊胆的守护灵田弟子同声欢呼起来。
他们在为陆凡高兴,也在为他的努力欢呼。
那一刻陆凡的半个身子都已趴在了高台上,全身空落落的再没有一丝力气。
极限练体!
又一次的极限练体状态。
继中段极限练体,天道精血给予力量后,陆凡竟是马不停蹄地进入再次极限练体状态,直接把自身所有的力气压榨一空。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在极限练体状态下辅以大量药物,同时冲击修为,对陆凡的成长绝对是极为有利的,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为他再开发一次潜力。
然而问题也就在这儿。
陆凡还没有上到高台上。
他还有一只脚留在台阶上,而他现在已没有任何力气迈步了。
“可惜……”看到此景,张一山也是一阵叹息。
“天赐良机,功亏一篑!”所有人同时无言的摇头。
唯有陆凡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
“是吗?却也未必。”他说。
然后他把手放入了芥子袋中,缓缓取出一物。
一把通体看起来锋利至极的匕首。
看到陆凡取出匕首,众人先是一楞,不知为何拿出此物,随即反应过来,同时惊呼:“不要!”
陆凡眼中已现出决然之色:“仙路难行,惟勇者方可登顶!”
手起刀落!
刷!
随着刀光挥过,血线飚扬,陆凡的身体猛的向前一倾,人已滚于平台上,惟留下一只左小腿,静静地躺在平台下的石阶上。
没了一只腿,再加上身体空乏,陆凡连站都站不起来,躺在地上,他却是大笑起来。
上来了!
自己终于还是上来了!
仰望天空,陆凡不停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回荡天际,整个洞天福地都充满了他的声音。
那一群守护灵田的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凡,张一山等几个更是连声呢喃:“疯子,真是疯子!”
为了登上平台,不惜砍掉自己的腿,这种事风清门近两千年历史上也是头回发生。
陆凡笑了片刻,终于坐起。
他用手撑着地,爬到断腿边,将那只断腿拾起。
在失去本体后,那只断腿也便如地上的石子,田中的杂草一般,再不受结界影响。
从这方面说,如果不考虑生命问题,把自己切成一块块然后丢到山顶上再组合起来,到是个不错的上山法子。
拾起断腿,陆凡将它和伤口搁在一起,以他现在的境界,只要能找回断腿,到是很容易就能断肢续接。
不过前提是他有足够的生命力,他现在身体空乏到了极致,就连坐起来。
拿自己断腿这种事都属于奇迹式的表现,要指望这样的身体还能断肢续接,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好在陆凡自有办法。
他回头对张一山等人喊道:“帮个忙好吗?”
“什…什么?”一名傻眼的弟子口中不自觉吐出。
“帮我取些木棍。”
这个简单,虽然不属于应有奖励,但本身也不值钱,取了也不算违规。
自有人为他拾了一堆木棍木板来。
守护灵田弟子是不可以踏上石台石阶的,所有东西都只能扔给陆凡,所以接下来的事也只能陆凡自己做。
陆凡就这么咬着牙,硬是靠颤抖的双手用木板,绳子固定住断腿,这才长舒了口气。
他回头看看那些守护灵田弟子道:“多谢。”
那几人早就被惊愕的傻眼了,连忙表示没关系。
陆凡呼的长出一口气,面色上过坚定之色。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忍着脑际轰鸣的雷音,开始休息与吐纳恢复的过程,刚才那一下,已几乎将他所有的力气都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