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奢还没想到玉虚子有个萎琐的花花肠子。叽笑道:“你是不是运用神识了?”
玉虚子脸色一变,正声道:“绝对没有,夜视眼只是下品法术,用之不会触及我所布下的禁制。但神识属于中品法术,岂可乱用?我所说地道出口在什么地方,仅仅是瞎猜,这话童叟无欺。”
李奢不置可否,“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凡间禁法禁制,全是对我设的,对你当然没屁用。”
玉虚子“嘿!”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把你老祖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布下的禁制当然是包括你我二人,禁制前面一视同仁。”
“随便吧。”李奢懒得跟玉虚子在地道里打嘴仗。
玉虚子眼光闪了闪,脸凑上来,笑道:“怎么样,我们赌一把,要是这出口没在我说的地方,算我输,进了城你吃包子我啃馒头。我要是赢了就反过来。”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李奢一脸无趣。
玉虚子却兴趣盎然。“走。”加快速度往前蹲行。
当地道里的空气渐渐充沛起来,眼底虽然还是黑暗,但能想到地道的出口不远了。
又蹲行了一会儿,随后一道光线泄进地道里,李奢便见前面的玉虚子已立起身体,举着双手把地道顶部的一块活动板子给顶了起来,迎着透进来的光线,把眼睛探出去,异常小心的打量上面的情况。
“嘻嘻……。”玉虚子放下板子,捂嘴轻笑。
李奢莫名其妙,“你瞧着什么了,笑得这么萎琐。”
玉虚子食指放在唇边作了个“舒!……。”要李奢莫大声说话,并招了招手,要他上前来。
李奢满脸狐疑,走到玉虚子跟前,便听头上传下来床板的震动声和女人欲仙欲死的喘息声……。李奢猛地明白过来,原来在他们头顶正有一对男女正在床上办事!
李奢大窘,恨恨的瞪了玉虚子一眼,“无聊。”走开。
玉虚子捂着嘴巴笑个不停,“小孩子懂什么?上面那对人儿正在干最大的天道。更是人间最销魂的活儿。你再大一些便会想这事了,作梦都会想。”
李奢上下瞟了玉虚子几眼,不屑的说,“你个活了七百多年的老怪物,女人玩过不少吧。瞧你,都流口水了。”
玉虚子一愕,抬手就给了李奢一个爆炒粟子,“放屁!竟敢调戏你老祖,没门规了吗?!”
李奢没想到玉虚子变脸变得这么快,不就是顺着他的兴趣小小的调侃几句吗?以前两人之间互贬互侃挺正常的,怎么一碰上男女之事就立马翻脸?
李奢抱着头正要反驳,却听上面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喝,“谁!谁在下面!”
玉虚子情绪激动之下没留神嗓门放大,把上面的人惊动了。一时懊恼不已,怒骂一声,“是你祖宗!”一拳击碎封洞口的木板,在碎木硝飞扬之际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李奢便听头顶一顿家具倒地,男呼女叫的嘈杂声,但很快平息下来。
李奢嘟囔,“又动用法术。哼,要元婴怪物遵守禁制,倒不如教老母猪爬树。”
慢腾腾的从洞口爬出去,看了一眼周围,玉虚子还真说对了,从城外面挖进城里的地道出口正在一间房子的床底下,是不是妇人不还不确定,但床上躺着光身子的一男一女,还有梳妆台和繁美的窗花,足以证明这房间属于一位年青女人的概率要大得多。
不清楚此二人是夫妻或者是偷情嫖宿,此刻都昏迷不醒。李奢刚才见玉虚子那副怒冲冲的样子从地下跃出去,还以为他要杀人咧。
李奢多看了一眼那女人的白花花的身子,竟然想起前世睡过的那些美人来,不,不是两情相悦的“睡”而是单方面的“奸”。
不敢多停留,转身走出房间。房间外面是个小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壮汉,看来,玉虚子仅仅在眨眼功夫之间,便把小院里的七个人弄倒在地。房里的男人与女人快活,外面还有站岗放哨的,这男人的身份定然不低。
不见玉虚子人影,李奢也不寻他,推开院门,便是集镇,堪比邱城繁华的街面,让李奢一时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穿越而来的当初场景之中。
左看右看,拿不定往哪方向去。又瞧见街上的人大多都是衣束艳亮,笑语欢声,可见此城中人生活之富足安逸。低头见身上破烂模样,与城里民生格格不入,心里竟生起一丝怯意。想着返身回院里,寻摸着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再出去,但想到玉虚子要他陪着当五年乞丐,又把这心思打消了。
咳了声,整理了一下衣物,虽然身上已是衣不敝体,装了装样子,在大丰城慎重登场。
大街上突然出现个浑身恶臭的乞丐,把行人吓得无一不捂鼻盖脸的纷纷躲避。大丰城地处蛮荒边缘,乃两百年前从元国胥国逃难的灾民聚集而建,由一个小小的聚集地慢慢发展而来,这里的人都是靠山吃山,从霄罗森林里的采挖取之不尽的草药和宝石与外面做生意,所以城里的每户人家收入颇丰,生活得小富安足,又因远离中土,避开连年不断的战火和天灾,那些在中土大陆上的乞丐们很少能到达这里,所以,城民见李奢这副乞丐模样很是惊讶。而李奢却目中无人,大大咧咧地顺着大街往前走,过了两条街道来到一个热闹场所停下。正是一家饭馆门口,心说:就这儿了。于是背蹭着墙壁往地上一坐,脱下裂开牙口的破靯,在路牙上打着节拍,唱道:“村里遭灾四处躲,今儿来到贵宝地,不要银子不要金,一碗馊饭是大恩。好人从来多福寿,心良自有天扶佑。恭祝老爷福禄多,男娶仙女女嫁良。”
李奢前世医学博士毕业,自有一肚子的墨水。临场编个吉祥话的顺口溜,还不是张口就来。一段前世的“说凤阳道凤阳,凤阳出了个……。”曲调配以现编的词,在街边循环唱起来。
“当啷!”一个铜板掉在李奢脚边,李奢冲丢钱的男人笑了一下,唱得更响了。
那男人中年模样,身着锦袍,满面红光,富态十足,对李奢的唱词很感兴趣,听了一会,丢下个铜板,又见这脏小子一笑便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眸光明亮,与他外表乞丐模样很是不同,于是弯下腰,问道:“少年人,从来哪啊?”
“小子本是山中民,去年遭逢凶虎灾,全村百口喂了虎,没了爹娘没了家。”李奢唱顺口了,随意编了个身世就唱出来。
宵罗森林里虎狼熊豹成群,时不时会蹿入人类的村子吃人毁村,李奢所编造的身世在大丰城里人听来也并非奇事。围着李奢看热闹的人们发出叹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