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狠狠摔在了地上,手提袋的蔬菜滚落一地,一颗番茄滚到了中原理奈的脚边。
“孩子,你没事吧?哎?你怎么会这样子,你的家人呢?”
沢田奈奈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孩,惊呼着。她顾不得滚落一地的蔬菜,拉起女孩就往家的走。
“芽衣,是你吗?”
“我不是芽衣哦,我叫沢田奈奈。还是先跟我回家,换件衣服再说吧。我有个儿子,他的名字叫沢田纲吉,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中原理奈,我没有家。芽衣说她的家在并盛町,可是她已经死掉了,我想在这里找到芽衣。因为芽衣说人死了以后都会回家的。”
沢田奈奈停下了脚步,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迷茫的孩子,她根本不可能在并盛町找到已经去世的芽衣。
“嗯,理奈,我跟芽衣昨天见过面哦。她让我告诉你,她要出去旅行一段时间,想要让我帮忙照顾你呢,可不可以,理奈?”
还是先带回家吧,之后再去警署报案,看看这个孩子还有没有家人。
“妈妈,我回来了!”
沢田纲吉看着自己的妈妈身后的女孩,惊讶的叫了出来。
“妈妈,她又是谁啊!”
一只小手揪着沢田奈奈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仿佛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立刻离开。
“阿纲,你快去洗个澡吧。你是不是又摔倒了,要小心点啊。这是理奈,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的,我先带理奈去洗澡了。”
“哎?”
沢田纲吉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变得皱巴巴的,身上还挂着几片树叶,手上因为跑太快不小心摔倒而造成的擦伤。他反应过来,应了一声便往楼上跑去。
“理奈,不要动!”
沢田奈奈抓着手上的毛巾,看着躲在角落里的理奈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衣服一被脱下来,就害怕到躲开了,是经历过什么啊?
中原理奈仔细的观察着沢田奈奈,眼前的女人对她温柔的笑着,就像芽衣一样。可是,奈奈把我的衣服脱了下来,也想要把我赶走吗?
在脱离了图兰教后,常识问题基本为零的中原:理奈在遭受了社会毒打后,开始思考起了生存问题。
“呜哇。”
温度正好的热水从头上淋了下来,中原理奈呜咽了一声,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橘猫。
“不要动,头发要冲水了,不然洗发水会进眼睛里的。”
沢田奈奈小心翼翼的揉着橘色的长发,经过又一次的精心打理后,中原理奈的长发又恢复了以往的光泽。
“理奈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
看着漂亮的中原理奈,沢田奈奈满意的笑了。
“来,理奈跟我过来,好吗?”
看着沢田奈奈伸过来的手,中原理奈没有动。
“我真的可以再一次相信人类吗?”
她怀疑着,不敢接过此时传替过来的善意。现在的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又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呢?
她低垂着头,不去看那只手。沢田奈奈依旧耐心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理奈磨磨蹭蹭的把手伸了过来。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理奈顺从的被牵下了楼。一只被人抛弃过的小兽,正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切。
…………
“阿纲,要照顾好妹妹哦,我出门一下,很快就回来。”
沢田奈奈出门了,只留下沢田纲吉和中原理奈大眼瞪小眼,气氛逐渐沉默。过了一会儿,沢田纲吉实在是忍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了,他率先开口,说道。
“你好,我是沢田纲吉,并盛中学二年纪生。”
“你好,我是中原理奈。”
下意识的,她掩盖了身为人神的过去。她歪了歪头,学着沢田纲吉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微笑。却看见他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妹妹头上冒出来的问号,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为什么会有人类笑得那么恐怖啊,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大反派一样。她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呜呜呜,妈妈你在哪里,快回来啊!
在这一刻,沢田纲吉从来没有希望自己的直觉可以不那么敏感。
“啊哈哈,我们上去吧。我拿漫画给你看好不好?”
沢田纲吉迫切的想打消这个不好的预感,他站了起来。可惜的是,由于起身太快,他的脚被椅子绊了一下,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着。
“完了,又要平地摔了。我居然在妹妹的面前丢脸了!”
他的脑海中不断尖叫着,只能绝望的等待着落地。
料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沢田纲吉睁开了眼睛,看着横跨在他胸口上的太刀。太刀架在了他的胸口上,阻拦了他落地的动作。
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
“啊啊啊啊啊你的刀是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啊?藏好了,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他崩溃的叫着,眼前的女孩却不解的歪了歪头,就像是一尊人偶,精美死寂,却毫无灵魂。
在手忙脚乱的将太刀塞入床底后,沢田纲吉总算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理奈妹妹,来,我们来看漫画怎……”
看着中原理奈手上的成绩单,他的声音卡住了,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上面鲜红的17分无情的嘲笑了他。
“那个,不是,我……”
他张牙舞爪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这是什么东西?”
中原从来没上过学文盲理奈真诚的发出了疑问。
“这是成绩单啊,只要上过学,每个学生都应该知道的东西啊。等等,你不会……”
沢田纲吉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很快,他的直觉再一次向自己的主人证明了自己。
“上学是什么?”
看着认真发问的女孩,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不死心的继续问着。
“你以前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没有上学?”
“我在图兰教生活,渡边凉介说学习是不必要的事情。他们为信徒传教(诱拐单纯的傻子),送痛苦的信徒前往极乐世界(杀人放火),接受信徒的供奉(恰烂钱)。”
“……”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表面上挂着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内心却疯狂的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