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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刘加毅旁边坐的人是谁，周城不由坐直身，手放在后颈揉捏，装作不经意地往前看，再往前看。
他满心都在前排，并没有发现异常。
被他手肘连续打脸的贺训：“……”
周城很快察觉，扭头就对上贺训非常不满的黑脸。
周城说了句抱歉，把手放了下来。
等他再往前看，刘加毅已经笑呵呵地给程溪递零食，程溪礼貌地取了一根饼干，慢慢吃着。
从座位缝隙里能看见程溪轻轻咬着百奇饼干棒的艳红嘴唇，饼干棒一点点消失在红唇里，粉嫩舌尖若隐若现。
被舔过的手指突然发烫。
口干舌燥。
周城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起来，目光却迟迟没有移开一分。
直到视野里那张精致侧脸被挤开，刘加毅放大的脸取而代之。
周城：“……”
刘加毅给周城递了递饼干盒，“城哥，吃不吃饼干，巧克力味儿的。”
周城拿了一根，板着张俊脸。
贺训没兴趣吃饼干棒，刘加毅又转过去，继续跟程溪说话。
周城忽然牙有点酸。
他嘴里喀嚓喀嚓咬着饼干棒，目光却黑沉沉地盯着前排。
平时他怎么没发现刘加毅话那么多，到底有什么话说不完，非逮着程溪一个人说个不停。
不过刘加毅以往聚会只带女生，这次他怎么不带别人，单单约程溪，而且程溪还同意来，他们很熟么。
周城盯着刘加毅后座靠椅，眸色无比深沉，但凡目光能化作实质，刘加毅现在已经被扎成刺猬。
前排刘加毅发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没想太多，继续给程溪安利女神的歌，脑袋也忍不住凑过去。
程溪微微避开一些，他却毫无知觉，甚至大大咧咧的说：“学霸你身上怎么香喷喷的，用啥香水了，挺好闻的。”
程溪回答：“没用。”
刘加毅又开始跟程溪聊男士香水，话题一堆，非常自来熟。
周城抿直嘴唇，几次忍不住，想上去拨开刘加毅烦人的脑袋，他觉得程溪喜欢男生，刘加毅这么靠近他，不好。
但又想到他跟程溪非亲非故，去插手程溪的事，程溪多半会不高兴，尤其最近程溪似乎还在生气。
思来想去，他只能憋着，全程竖起耳朵，听两人都在说什么。
邻座贺训瞥他一眼，后者距离前排很近，脸色不佳，一副准备捉奸的架势。
贺训：“……”
贺训又看看前排，刘加毅顾自说得很欢，程溪戴着耳机，丝毫不受他影响，偶尔点点头，假装在听。
贺训看不懂这三人是个啥情况，到服务区就拿着烟下车。
校车一停。
刘加毅立刻闭嘴，准备下车去一趟洗手间，顺便问程溪去不去。
程溪看了眼车窗映出来的后排画面，某人耳朵都快竖起来了，便摇头拒绝，刘加毅哦了声，独自下车。
程溪微垂着眼睫，神色平静，手指在扶手轻轻地叩。
一秒。
两秒。
三秒……
“程溪。”
周某人声音在后排幽幽传来。
程溪停止心里默数，唇角轻轻弯了一瞬，继而侧眸看去，对上周城那张俊脸。
周城赧然地望了下天：“好巧，你也今天去豫山露营啊。”
程溪淡淡“嗯”了声，又转过头去。
周城一愣。
他看着前排程溪的靠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程溪好冷淡。
明明刚才对刘加毅就不这样，给他动态点赞，还对他笑，偏偏这样冷脸对他，拒绝他提议的不谈情的恋爱关系，不仅朋友做不成，现在连理都不理他。
周城心里无比烦闷，甚至有一丝不被自己察觉的委屈和难过。
他动了动嘴巴，还想再说什么，刘加毅已经飞快返回，一屁股坐在程溪旁边，嘴里又叭叭说个不停。
程溪似乎被什么取悦，轻轻笑了声。
刘加毅也拍着腿哈哈傻笑。
周城拳头硬了。
第一次觉得这家伙这么欠揍。
不多时，司机返回，继续开车。
汽车摇摇晃晃地爬上山路，豫山海拔高，送他们到山脚下，也要开一段距离的弯曲山路。
到豫山时，已经是一两点，张教练组织大家去酒店先吃午饭，吃完再租帐篷，去合适地点露营。
午餐吃的当地特色家常菜，程溪是刘加毅邀请来的，自然挨着他坐。
周城坐在刘加毅右手边，他和程溪之间隔着一个硕大的刘加毅，他又开始觉得刘加毅碍眼。
结束后，大家分别拿着租来的帐篷到豫山特定的露营地，场地很宽阔，男生们开始搭帐篷，女生们则去购买需要用的碳火和木材。
租帐篷店里的老板提议他们今晚可以试试当地篝火，如果有安全工具，按照消防要求来，就没有问题。
张教练看程溪细胳膊细腿，打发他和女生们去买东西，刘加毅想跟，又被教练一屁股踢回去。
同行几个女生对程溪很好奇，不由跟他多说几句，只有一个女生老用带敌意的眼神看他。
程溪淡淡掠过她的脸，没有多在意。
毕竟暗恋他且追他的人太多，其中有一些人可能脚踩两只船，或者也有人暗恋他们，比如现在盯着他这种。
女生同伴似乎发现她对程溪不感兴趣，拉着她走开：“邹澄，我们先去超市买喝的吧，等下楚峥不是要过来么。”
叫邹澄的女生脸一红，害羞地“嗯”了声，很快和同伴走远。
接下来一群人分了两波买东西，速度快很多，不到一小时就买够东西到露营地，男生们也陆陆续续搭好帐篷。
程溪刚放下购物袋，刘加毅就想往他跟前凑，后颈却被人拎住。
他回头一看，就对上周城黑沉沉的眼睛：“老七，来帮我。”
刘加毅“哦”了声，跟周城一块儿搭帐篷，搭着搭着，他往程溪那边扫一眼，想叫人过来这边，毕竟程溪是他邀请来的，多少得照顾点。
他刚张嘴想喊，眼前就被周城一下挡住，挪脑袋也恰好被挡，再挪，再挡。
刘加毅：“？？？”
刘加毅问：“城哥你挡我干什么？”
周城表情稳如老狗：“我有挡你么？”
刘加毅：“……”
刘加毅狐疑地瞥着周城：“城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周城摸了摸鼻子，“有么？”
刘加毅点头。
周城随便扯了个借口：“我晕车。”
刘加毅信他个鬼，但被周城一搅和，他也忘记自己想叫程溪过来的事。
等两人几下搭完帐篷，刘加毅再看程溪，就见程溪跟一个衣着很潮的英俊男生往树丛那边走去。
那个男生不是他们同行的人，脸很陌生，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男生略眼熟的脸，让周城皱起眉。
刘加毅正羡慕程溪受欢迎，上哪儿都有人追捧搭讪，旁边周城突然把工具往他怀里一塞，人大步往前走。
刘加毅忙问他去哪里，周城似乎没听见，越走越快，就差跑起来了。
刘加毅：“？？？”
周城确实想跑起来。
他刚才想起来了，那个男生就是上次在电梯里欺负程溪那个！
对方找到程溪，肯定又要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