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力姆乔率领小队袭击空座町之后。
黑崎一护在自称「假面军团」的可疑人士团体中,为了能够抵抗心中魔鬼、控制暴走之力──虚化,每日奋斗于训练。尽管那可能是看起来像傻瓜一样的踩着跑步机,沐浴在没有任何逻辑的口粗和暴力下,甚至在与自己的决斗中差点自我毁灭……
最终,少年战胜了自己,拿着成形的面具又向强大跨了一步。
但他知道光是手中的这股力量还远远不够。要从敌人手中保护所有人,就算得到再多力量都远远不够。
所以哪怕多一秒也好,黑崎一护在得到面具后,也依旧专注于确保这份力量的训练。
直到空座町的宁静再次被不速之客打扰之前……刚好,只是稍微之前一点的事。
「一护,借个时间。」
留着一头比地平线还要平的金色浏海和短直发,姑且算是假面军团的中心人物──平子真子,在黑崎一护大口大口喝着水的时候突然跑到旁边来搭话。
看一护满头大汗,还暂时喘得回不上话,平子露出拉链一般整齐的牙齿笑道:「我保证不会占用你太多休息时间的啦。」
「我倒是无所谓……什么事?」
「没什么,想跟你谈谈关于『月宫绯音』的事。」
那差点没害一护被水呛到把肺咳出来。以「没什么」来说,这个话题似乎太过令人震惊了一点。他呆然擦了擦嘴角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不,对于她你知道多少?」
「喔~可多了,至少我敢肯定比你多得多。」平子调皮的勾嘴一笑。
好吧,对于这个公然宣称自己知道崩玉、破面、蓝染惣右介,甚至掌握自己成长历程的男人,不管他再说自己知道什么一护大概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所以重点不在我……而是你知道多少,才是我想确认的。」这么说着,平子一屁股栽到对面的矮石上,并用眼神催促一护也坐下。
从他突变的严肃神情看来,显然这不会是个轻松愉快的「月宫绯音身世之谜讲座」,一护皱了皱眉,席地而坐。
平子用手撑着脸颊问:「关于她的真实身分应该已经不用说了吧?」
「嗯……不过我只知道她不是一般人,而是被称为『纵灵者』的存在。」提供这个讯息的是那个杂货店老板,一护不确定这里适不适合把对方名字搬出来,也就没有多说。
「所以她的能力、身世、来历……通通不知道吗。」
说者无心,平子只是陈述事实,那话听起来却很刺耳。
『黑崎先生,你有你必须完成的事,但是这件事……与你无关。』
杂货店老板──也就是浦原喜助只用这一句话就把大门关上。他并没有将月宫绯音的一切告诉自己,哪怕他似乎知道一切。
那种感觉不太是滋味。虽然他明白浦原的用意;自己有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没有更多余裕分心。但仿佛有什么不能忽视的重要东西在那边,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被拒绝于外……难道自己真的就如此无力。
还是说,什么都想参与、想尽一分力的那份心,其实是一种另类的自大呢。
平子接着问:「那么对于她目前的立场,以及面临的状况呢?」
「诶?」从苦恼中回神,一护微愣:「你是指她现在──」
「她人在虚圈,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强迫的情况下自愿留在那里的。」平子面无表情,语调毫无起伏的说:「因此,她现在已经被尸魂界判定为敌人了。」
「什么……?」
那种事他可是第一次听说。
老实说,光是「月宫绯音」这个名字他都觉得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了。说得更难听一点,经历了自我能力不足的焦虑,以及没能完全保护好伙伴的悔恨,这个名字几乎已经被一护完全抛在脑后;要不是平子真子突然提起,他甚至没有把握什么时候才会再想起来。
回想上次见到她是在破面袭击空座町的时候,那时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交流,只知道她和那个叫葛力姆乔的破面存在着某种关系,再来她脱离了战场,从此音讯全无。
然而怎么回过神来,她就成了尸魂界的敌人了?
看一护浅显易懂的表情,平子苦笑说:「哎呀,这也不怪你啦,谁叫你光是自己的事就焦头烂额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么严重的事……!」
「对当事人来说或许很严重吧,但对你来说其实很简单。」
「对我来说……很简单?」放松差点没捏坏的矿泉水瓶,一护不解的将视线投向平子。
谁知对方异常冷静,几乎可以称为冷血的为他解释道:「──等你下次见到她时,只需决定要不要砍了她,仅此而已。」
这次一护手中的那瓶水掉到了地上。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他从震惊转为愤怒地驳斥,那稍微引来了其他假面军团成员的注意。
「哎唷,别大吼啊!」平子用手指塞住耳朵,「我可没说『你一定要怎么做』,而是『你必须决定怎么做』喔?难道只要你不承认,月宫绯音留在虚圈并成为尸魂界的敌人这件事实就不存在了?你和她对峙的可能性也会不见?」
「唔……」这次一护无法反驳。
「月宫绯音或许不是坏人,但要知道『坏人』和『敌人』完全是两码子事。你不能把私情参杂进去,否则在重要时刻会失去判断能力,最后引发悲剧。」
「那种事──」
「能保证完全不会发生吗?」平子直接打断一护,「还是你打算等失去重要的东西之后,再来慢慢后悔呢?」
「……」
「我懂你想为她打抱不平,但那女孩处于两难已是既定事实。今天她在蓝染那里,尸魂界的判断就不算无理,反之她今天投靠尸魂界,蓝染同样有理由消灭她。所以无论你对这件事怎么想,甚至是你完全不参与,她都还是得面对性命的威胁──那是她的宿命。」
「为什么她非得……承受这种事。」一护神色黯淡的问。
无情的宣言从平子口中说出:「谁知道,原因在很多时候没什么意义。或许因为她是纵灵者……就只是这样而已。」
那算什么。
那到底哪里不算无理,又哪里是个理由。
「……她个人的意志呢。」一护捏紧了拳头皱眉。「你们口中的『纵灵者』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每个人都自说自话──『月宫绯音』这个人自身的意志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