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文雯的美女离开后,他们四人按照原定计划去吃了个火锅,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都快凌晨了。
姜炜被辣的有点精神,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打了个哈欠,他牵着木子李的手跟衡殊两人道别:“老大,我送木子李回去喽,你们路上小心。”
姜炜准备走时,抬起头瞥了眼暗处的骆畔,不自觉瑟缩了下。
骆畔同衡殊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安静。
衡殊以为是骆畔困了,就没出声,哪知道一个红绿灯回头,发现骆畔眼睛睁得雪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一愣:“怎么了吗?”
骆畔口是心非:“没事。”
过了会他又开口,语气像是被狠心丈夫抛弃般怨怼,他问:“衡殊,刚那个文雯是你以前同学吗?”
衡殊:“是,不过毕业后就没见过。”
“哦……”骆畔有些郁闷。
没见过是吧,话语间透露出的熟稔骗鬼呢,明明不熟还叫这么亲切?
“她长得好漂亮啊。”骆畔发出假意的感叹,观察着衡殊的反应,“怎么不早点介绍我认识,还是不是朋友了。”
衡殊回忆了下,论漂亮的话,女装的骆畔肯定更胜一筹,他一时没搞清骆畔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莫名地像在吃醋,但衡殊在心中自我否定道,怎么可能呢。
“还可以吧。”衡殊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内心却在想其它。
“我觉着挺漂亮。”骆畔第一次有些底气不足,语气中带着失落。
但自己跟她比有什么用呢,光看性别这一项对方就完胜了。
“不开心?是因为文雯的出现吗?”衡殊把车停到车位,拉上手刹,他侧过身看着骆畔,刚极力否认的想法像嫩芽般慢慢破土而出,即将暴露在阳光下……
骆畔不知道如何在衡殊的面前坦明心中的情感,他就像个假装哑巴的傻子,明明能问出口,却又不敢说出口,他害怕对方会远离。
他只好回答道:“没有不开心,只是好奇文雯这个人。”
“好奇?”衡殊也怕过度的试探会吓到对方,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什么?”
“就……”骆畔被追问到卡壳,脑子一懵回答道,“对她挺有好感的吧。”
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骆畔只想扇自己不靠谱的嘴,他慌不择路地转移话题:“她……她全名叫什么啊,你一直喊她小名,我连她姓啥都不晓得。”
结果话题还是没绕开那个女人,骆畔内心直骂自己是猪。
衡殊刚不自觉因紧张而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衡殊牵起嘴角想笑一下却没提起来,他解释道:“她就姓文,全名叫文雯,我们还没熟到叫昵称的地步。”
这话一说,骆畔的内心豁然开朗,刚才的阴霾心情瞬间消散。
骆畔:“原来就姓文啊……哈哈,我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你们关系很好啊,通常来说叫小名要么是好朋友,要么就是有点暧昧不清。”
“洛洛。”衡殊突然喊了骆畔一声,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前,衡殊解开安全带,一下凑到骆畔身边看着他,“不过,我不是一直喊你小名的吗?”
骆畔一惊,看着衡殊近在咫尺的脸。
“所以……”骆畔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遮掩道,“我、我们是毋庸置疑的好友吧。”
话说完,骆畔没敢看衡殊的眼睛,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衡殊有些生气……
衡殊起身,说:“不逗你了,快回去睡觉吧,都这么晚了。”
“哦。”
回到家,骆畔只感觉好累,虽说从那场车祸中缓过来了,但在家躺了那么久一下子恢复充实生活,怪不习惯的。他吃力地踢掉脚上的马丁靴,扒下假发丢到沙发扶手上,两眼放空如行尸走肉般挪到浴室准备洗澡。
衡殊一路在后面收拾残局,他捡起骆畔脱掉的丝袜,说:“需要帮忙的话喊我。”
“好。”虽然嘴巴上这样答应着,但洗澡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呢。
骆畔淋着温热的水流,哼着脑袋里还在回响的演唱会片段,尽管那音调已经偏离了谱子,但他毫无察觉。
反正浴室隔音好,他肆无忌惮。
他挠着满头泡沫,因视线不清后退了一步,胳膊肘正好碰到身旁的水龙头,向最左一偏,滚烫的热水立马直流而下。
骆畔没留神被烫得“啊”了一声,连忙用沾满泡沫的手关上了龙头。
呼,好险,差点开水烫猪皮。
“没事吧?”衡殊听到声响,冲了进来,紧张地询问道。
正在用手背抹眼皮上泡沫的骆畔抬头,看了衡殊一眼:“唉?”
衡殊也定定地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干了啥:“……”
后知后觉的骆畔差点紧张成结巴,他磕磕巴巴解释道:“没……没事,不小心把水温调高了。”
“啊,好。”衡殊讪讪地后退,“没事就好。”
等衡殊离开,骆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但跟刚才的热水毫无关系,而是……
不是说隔音的吗,他刚刚就轻轻地“啊”了声,都没有平常唱歌的一半分贝吧!
衡殊他……都听到了……
而且都看到了……神啊……
洗完澡,骆畔仍然没有从尴尬的情绪中走出来,他看着沙发上正在逗猫的衡殊,咳了声,没底气地问:“我唱歌,应该不难听吧?”
衡殊没有回答是与否,只是笑着说:“我很喜欢听。”
骆畔眼神一亮,这是不是意味着不难听?
但他没有追问下去,其实音调的好听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倾听,有人欣赏,不是吗?
隔天衡殊去上班,骆畔还有最后一天假期,闲来无事在家烧了好几个新菜式,样子终于不那么惨不忍睹了,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又想着给衡殊捎点。
骆畔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认识的一个漫展活动策划,关系挺铁。
“喂,怎么了?”骆畔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给锅里刷油,一边问道。
“畔儿,江湖救急!!邀请嘉宾航班没赶上,我都让他提前赶来了,说是家里有事,买了最近的航班,这不大雾天错过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骆畔被这猝不及防的喊叫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油锅里,他无奈地说:“你让我这伤残之躯来工作,动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