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闻言有点不放心,道:“但是你一个人进去也不安全吧,不然让秋秋帮忙在外面守着,我跟你一起进去。”
秦月摇摇头,委婉道:“我一个人可以的,她现在状态不算好,到时候我顾着你们反而分心就不好了。”
除去张志语以外秦月还是更加喜欢单打独斗,不是嫌弃玩家们菜,只不过是亲眼看到一个熟络的玩家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孙燕闻言倒也不再劝,她想到什么说:“如果这镜子白天的时候不对我们玩家开放,那么如果店长你在镜子里一不小心待到了外面的世界天亮,是不是就麻烦了。”
秦月眼神里划过一丝愕然,孙燕说的这一点确实没错,她完全没有想到。
秦月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影响到,她心急了。
秦月点点头说:“我的失误,刚才心太急了,只想着赶紧从这个鬼副本里面出去。谢谢你提醒,我会计算着时间的。”
孙燕摇摇头道:“不用客气,你提醒我们的时候更多——店长你自己小心点,希望镜子里面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我也会尽力帮你计算时间的。”
秦月点点头,表示明白。
秦月不再看她,转过身去看那面镜子,知道镜子后面的真相之后,秦月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和紧张。
然后秦月深吸了一口气,一只脚踩上桌子,一鼓作气麻利的钻进了镜子里的世界。
这简直是一个翻版的十八层地狱,这是秦月刚进入镜子第一眼的感受。
眼前是秦月所在的村子的村口,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黑烟让整个村子乌烟瘴气。
天是灰黑的,树都干枯的不剩下一片树叶。
那颗曾经是一群玩家们进入副本第一个的槐树,依旧密密麻麻站着眼珠子血红的乌鸦。
然而这群乌鸦们却动也不动,一声不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秦月这个不速之客。
三秒钟后,秦月抬起头,终于知道了乌鸦并不对她攻击和叫唤的原因——它们每只的嘴里都叼着一个圆溜溜相当血腥的眼球。
整个气氛都压抑极了,秦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
进入镜子之前她设想了一千种可能,但都赢不过眼前这场景带给秦月的震撼——
村子里有很多干枯的树,从村子门口的那棵大槐树开始算起,直到秦月走着的条乡间小路,每一棵都有一条红色的绸布,上面挂着吊死的村民。
他们无一例外的脸色青紫发黑,没有眼球。尸体们狰狞着皱出一张已经长满尸斑和绿毛的脸,嘴里舌头伸出来老长。
死人,还都是吊死鬼。
曾经跟秦月热络聊天,一起在小地主的院子里干活做任务的那些村民,全部都聚集在这里了。
秦月看着这些村民的脸,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怎么都成这幅鬼样子了,被传染的?
关于尸体僵尸化的问题秦月还没有想通,她就发现另外一个不对劲——
秦月一头雾水的在整个村庄乱逛到了一半,却从头到尾没有看见哪颗树上有阿春和小地主的脸孔。
这两个人的长相秦月是在所有NPC中最清楚的,一个天天见,一个跟她说的话最多,所以哪怕死后的外貌不清晰,秦月最应该认出来的就是那两个人。
发现这个问题之后秦月又特意在村子里认认真真走了一圈,每棵树上的吊死鬼的脸她都看了一遍,真的没有阿春和小地主这两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秦月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奇怪之处。
村庄不对。
镜像里的整个村庄构造和秦月在镜像之外所处的村子的构造完全不一样,秦月在行走的过程中甚至找不到小地主的家和那所偏辟的寺庙。
寺庙直接消失,变成了一片树林,上面也密密麻麻挂着一群秦月相当眼熟的吊死鬼——
是一群玩家们,除了死去的徐冬和刘远海父女两个,一群玩家跟村民们死像一样,高高悬挂在一棵棵树上。
看着眼前照镜子一样,却吊死在一棵大树上的自己,秦月心里觉得十分怪异。
她扭头就走,脑袋里的思索让她觉得十分头疼。
消失看不见的那些角色和玩家到底出现在哪里,为什么自己这群玩家们跟村民们在镜像中死法一致呢,这代表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还没有想通,秦月先注意到了原先小地主的家的地址也变成了另外一家院子。
这家院子倒依旧不小,跟小地主家比起来还是差一点。
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红花喜字,秦月来到门前抬头,就看到这户家门口的门框上,用木牌写着一个门牌——村长家。
秦月:“……”
哪有村长在自己家门口写大大的村长两个字的啊!
其他户人家的门都是紧锁着的,门框也没有木牌,而眼前村长家的大门却敞开着,就像是故意吸引秦月进去。
秦月知道眼前应该是陷阱,但是她还是准备进去。
毕竟这是整个村子最后可能存在线索的地方。
秦月警惕着走进村长的院子——虽然外观上这间院子跟小地主的家完全不一样,但是在房间构造上却和小地主的家一摸一样。
从房间到大小格局,完全一摸一样。
秦月想到了镜像村庄外面她在小地主家发现的线索,小心翼翼推开了地主家里屋的大门。
果然!
虽然村长家的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外观都跟小地主的不一样,但是摆放的位置和东西都是一样的。
小地主家在镜子面前摆放的是两面花纹的花瓶,村长家摆放的就是画着桃花的花瓶。
秦月只看了大厅一眼,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就直奔里屋,然后抬头——真的有一副画!
但是秦月被这张画的内容逼真程度吓得心头一跳。
那是一副女子被男人鞭打的画。
画中女人大冬天穿着薄薄的汗衫,手脚冻得通红,痛苦倒地抱头哀嚎。
女人看不到脸长什么样子,但周身的青紫和血痕证明着她长久饱受男人的虐待。
而那男人满脸狰狞,丝毫不以打女人为耻,歪扭着一条腿挥着皮鞭——正是小地主本人。
秦月一瞬间想到什么,表情的凝肃一闪而过。
而后她站上桌子,找到一个凹陷的位置按下按钮。
下一秒,整个天花板应声沉重的往两边拉,密室中同样掉落下来一条绳梯。
秦月攀爬上去进到密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