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烬之通话结束后,俞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郁闷许久,虽说这事还不确定,但是根据这个月大佬无微不至的“关心”,总觉得还是不太正常。
大佬一直以来都是公私分明的人,虽然上班时会很凶的训斥大家做不好的事,但是下班为了犒劳大家辛苦一天还常常请大家吃夜宵,然后第二天接着训。
有存款,有车有房,还是个总裁,这条件谁不心动,可惜就是个男人,有和自己一样的身体构造。
第二天,俞蒙一整天都没有过于在意陆砚,老实本分的做了一天的高冷秘书,幸好今晚没有加班,一下班他又掐着点走了,并且给陆砚留言,以后都不用顺路送他回家了。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中午午休,还没多少人趴在桌上休息,又是一伙人将椅子滑来滑去,不一会就围坐一团。
同事a:“我昨天刷视频,看见一个同城的妹子,那身材绝了!”
同事b:“瞧你那样儿,酒吧到处都是。”
同事a摆摆手,“酒吧太乱了,吵的头昏。”
同事c:“一个人去当然没乐趣,组团去才好玩,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
俞蒙走过来看了一眼,“你们聊什么呢?”
同事c:“没聊什么,就我想着组团去酒吧,我认识几个巨辣的妹,怎么样?去不去?”
俞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陆砚打搅。
陆砚神情严肃道:“不要影响工作。”
说完就离开了。
几个人露出一副淡然的表情,又回到自己工位去了。
作为总裁的秘书,关于总裁的大部分事都要由他来完成,因此有时陆砚加班到很晚他也要陪着。
从前陪着到十一点多或者更晚,陆砚都会请一顿宵夜来犒劳这些留下来加班的人。
俞蒙本以为今晚也会像之前一样早早就上班了,没想到审核那里出了问题,全员都必须再从改一次。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大部分人都完成了工作离开了,这一层仿佛只剩下自己和陆砚了。
不一会果然,陆砚发消息问了他吃不吃宵夜,有了几天前杨烬之的猜测和自己的犹豫不决,俞蒙想要拒绝,可以又怕显的过于突兀,还是去了。
他有些不安的坐在椅子上,面前就是陆砚,陆砚好像没什么变化,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吃着,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猜测错误。
俞蒙低下头吃饭,生怕和陆砚对视。
陆砚抬眸就见着俞蒙这样的姿态,悠悠道:“今晚我送你回家?”
俞蒙怔了怔,想着都这么晚了确实很难打车,况且还可能遇到黑车,就答应了下来。
一顿饭吃的说尴尬不尴尬,说不尴尬还挺尴尬的。
十几分钟后——
陆砚在驾驶座上,俞蒙则还是在副驾驶上,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之间失了神。
像这样的场景好像就在几天前,又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
陆砚破天荒的开口说了几句,俞蒙听着也接了几句话,车的氛围不差。
俞蒙还是想着如果,如果杨烬之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办,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国庆的时候啊,我爸妈没像往常一样爱我几天,反而一回家就给我安排相亲。”
“我感觉太快了,但是也能理解,毕竟我都24了对吧。”
陆砚没接话,只是专注地看向前方,驾车。
“和我相亲的那个女孩,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特别可爱,很乖,说话还透着点温柔,陆总,我感觉这是你喜欢的类型,你看怎么样?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陆砚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此时正是红灯,车里因为没人说话,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陆砚依然皱着眉头,“不用,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不需要。”
俞蒙也没觉得尴尬,“那行吧,我妈叫我今年就带个姑娘回去,我觉得还挺有难度的,不过还是要努力努力,让他俩乐呵乐呵。”
陆砚依旧是没回答,沉默不语。
好在没一会就到了俞蒙家的小区,他推门就下了车,临走之前还像往常一样跟陆砚道了声再见,注意安全,才离开了。
陆砚看着俞蒙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寒意,笑着自言自语道:“结束了。”
接下来几天,俞蒙都像往常一样和陆砚保持距离,包括晚上加班,连陆砚请的宵夜都不吃了,更别说同意送他回家的事。
像是一直躲着他似的。
最近陆砚的心情就像一场激烈的暴风雨,他一直要求着自己不要感性超过了理性,以至于来送方案的人都没怎么被骂。
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最近他们的陆总心情似乎不太好。
俞蒙也注意到了陆砚这幅样子,他似乎又变回了一年前初见他时的那副不拘言笑的样子,不经的颤了颤,“陆总,这是外派公司的人设定的b组方案,您签个字就好了。”
陆砚点了点头,接过方案,很快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全程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
俞蒙将陆砚刚签好的方案拿了过来,出了陆砚办公室的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零下几度的陆砚简直太可怕了。”
自从那天俞蒙在车上说道国庆那时他出门相亲的事,陆砚就忍不住心疼,像是有什么千金重的石头压着他似的。
一年前自己不敢出动又或是示好,是害怕自己陷入了不稳的慌乱之中,他讨厌这种脱离计划的感觉。
那时看见俞蒙的办公桌上总是会比别人乱些,有时还会有吃完薯片剩下的屑。
又或者是那天他训斥他时,他紧张的挠头落在自己桌上的发丝。
本来都应该是自己最受不了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了他的不拘小节,他一团糟的生活作风,发现不论阳光是否照在他身上,他的身上仿佛都被自己镀了一层金。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大到包括性取向,小到包括整洁的桌面与凌乱的桌面。
陆砚发现自己不可控的爱上了俞蒙时,翻了许多书,甚至还看过几次心理医生,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他对“爱”这个字过于陌生,从小到大似乎都没有深刻的体验过,在小学同学们站起来说着父爱母爱时,他的父母都在国外,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所以他真的不明白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
再长大一点才知道,爱的定义,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从未深刻体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