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城鬼市？”
正打算起身的秦德旺又坐了回来，重新打量了江河几眼，问道：“你打听那地方干嘛？”
“我有点事情，要去一趟银城鬼市。”
江河如实说道。
他去银城“鬼市”，有两个目的。
第一，找纸将军。
第二，刷功德值。
当然，这两件事情都急不得，因为江河并不知道银城“鬼市”里边是什么状况，他得先进去探探路，再做后续的打算。
可秦德旺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以你现在的修为，进入鬼市后一旦出现意外，必死无疑，我在银城做了600多年鬼吏，你爷爷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能聊几句的人之一，我不能害你！”
“秦大爷……”
江河笑道：“我都听鬼魂说过了，活人是可以进入鬼市的，只要通过特殊的方法，掩盖了自身活人气息即可。”
“你是本地鬼吏，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如何遮掩自身气息、如何进入鬼市的方法。”
秦德旺沉默不语。
江河见状，又道：“秦大爷你放心，我才22岁，还没结婚呢，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我可以告诉你进入鬼市的方法！”
秦德旺想了想，郑重道：“但是你必须要遵守鬼市的规则，那地方不一般，鱼龙混杂，活人，死人，妖，甚至是僵、魅都能去，便是我都管不到那里，如果你在鬼市出了意外，我想救都无能为力。”
江河眼睛一亮。
这种地方……
可不是刷功德值的好地方吗？
他连忙道：“放心吧秦大爷，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秦德旺看了一眼秦峰和杨龙。
秦峰会意，起身道：“秦先生，江大师，我和杨龙去停车场等你们。”
等到两人离开，秦德旺方才道：“小江河，你对鬼市知道多少？”
江河想了想，道：“我知道鬼市的大概方位，据说哪里曾是一座集市，后来发生了大地震，天翻地覆，集市被埋在了地下，后来逐渐演变成了一座鬼市。”
秦德旺点了点头，算是对这种说法的认可。
他又问道：“鬼市五天一小市，一月一大市，小市不见人，大市不见鬼，去了鬼市，必须得淘一件东西，东西的好坏，靠眼力，也靠命，命要是不好，淘到了不该买的东西，说不定你就得死在那儿！”
“这么严重？”
江河愕然。
这一点小女鬼倒是没说过。
他想了想，又问道：“这小市大市，又有什么说法？”
“热闹程度不一样。”
秦德旺道：“小市一条街，大市一晚上都逛不完，鬼比人还多，经常会出一些诡异的物件。”
江河目光微动，诧异道：“去鬼市的人很多？”
“倒也算不上多。”
秦德旺知无不答，回道：“这天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们人类，佛教道门，旁门左道，三教九流，江湖中什么都有，就算这种人很少，可整个西北五省加起来，却也绝对不少！”
“而整个西北五省，仅有三座鬼市。”
“西疆一座，甘城一座，银城一座……每次鬼市大市，都会有不少活人进入其中……你爷爷当年，这三座鬼市可没少去！”
顿了顿，秦德旺又道：“今天正好是农历7月初1，是鬼市大市开市之日，今天晚上，我去找你，我带你去一趟鬼市。”
“行！”
江河道了句谢，问道：“秦大爷，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不？”
“不用。”
秦德旺摇了摇头，道：“一切我自会准备……好了，你先回去吧。”
江河走出了食堂，秦德旺却又追了上来，开口道：“对了，以后别叫我秦大爷了，叫我秦先生或者老秦都行。”
“啊？”
江河诧异道：“你和我爷爷是旧识，我叫你一声大爷不是应该的嘛？”
秦德旺脸一黑，道：“我现在的身份姓秦，是个门卫，门卫秦大爷这五个字和我八字不合。”
他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走了。
离开医科大，坐进大G车内后，江河回想着秦德旺最后的那句话，总觉得有些奇怪。
隐隐又觉得……
“门卫秦大爷”这五个字似乎有些熟悉。
于是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
然后……
跳出了许许多多的搜索结果。
什么“门卫秦大爷的故事1-46”，什么“门卫秦大爷外传”……还有诸如“门卫秦大爷和杜如烟TXT全文下载”之类。
“这是什么？”
“小说吗？”
江河随手点开，然后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吃过午饭，秦峰回了特管局。
江河则是回到了自己的纸扎店。
店里没有生意，江河索性练起了“道符”和剪纸术。
下午五点左右，一辆出租车停在纸扎店门口，李晓芳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左手拎着一把香蕉，右手提着一箱牛奶，胳肢窝里还夹着一条华子，笑嘻嘻道：“老同学，我来找你取经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
纸扎店内，两个小纸人在蹦蹦跳跳。
当即把香蕉牛奶华子往江河面前一堆，激动的去追纸人了。
追了十几分钟，李晓芳捏着一个小纸人来到江河面前，好奇道：“老同学，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鬼吗？一个纸人，居然会蹦蹦跳跳……它是被鬼附身了嘛？”
江河看了一眼李晓芳的手。
因为她捏着纸人的脑袋的缘故，那小纸人胳膊腿正在胡乱的蹬着……
这要真是鬼，能让你这样给拿捏住？
毕竟是老同学，人家又带了礼品来的，这会儿有闲着没事儿，江河便解释道：“这不是鬼，是剪纸……无心法师看过没？里边的岳绮罗就比较擅长剪这种纸人娃娃，这也算是一种道法吧。”
“剪纸术？”
“这么神奇吗？”
李晓芳一脸惊奇，问道：“那这剪纸术有什么弱点吗？我要是一把火，能烧死它不？”
“………”
江河面无表情，道：“应该能。”
李晓芳玩了一会儿小纸人，觉得索然无味后便把小纸人扔到了一旁，缠着江河让他讲一讲抓鬼的经历和修行上的事情。.七
老实说……
江河自踏入修行到现在，并没有抓过多少鬼。
不过他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讲鬼故事。
别的小朋友都是听安徒生睡觉的时候，江河已经开始听一双绣花鞋、血淋淋的大腿等恐怖小故事了。
讲了小一个小时。
外边天都黑了。
可李晓芳却听得是津津有味，缠着江河还要讲，江河只能道：“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忙……下次吧，等下次我带你去城南公墓，王东他家工地上的那只女鬼现在住在哪儿，到时候我让她去你家，天天给你将鬼故事。”
“真的？”
李晓芳大喜，道：“你说话要算数！”
“放心吧，肯定算数！”
“那行，我先回家码字了……”
送走了李晓芳没一会儿。
二楼，杨龙走了下来。
他抱着手机道：“江大师，晚上吃点什么？我点外卖吧……”
吃个外卖。
等到凌晨12点，秦德旺到了。
他开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穿着中山服，进入纸扎店后，直接了当道：“江河，时辰到了，我们上路吧。”
秦德旺从货柜上取下四个香炉，四根香。
他来到纸扎店外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将香点燃，插在了香炉，分别放在了各个路口。
几分钟后。
天上，突然有乌云飘来。
霎时间，街道两旁，一切灯光都暗了下去。
天黑了！
秦德旺翻手取出一根粗大的蜡烛，点燃后递给了江河。
江河鼻子嗅了嗅，闻到了蜡烛上飘出的怪味，不由面色微动，道：“秦大……老秦，这蜡烛是什么做的？”
“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