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难以置信，戴一整张面具是什么鬼操作？！
她创造出这么好看的模样，不给别人看看，直接一个面具卡脸上，那有个什么意义？
哪个小女生不爱美，即便她是天道。
她是绝对不会答应戴一整张面具的！
“乖，明天灯会时买吃的补偿你，好不好？”云祈哄骗着。
“那，好吧。”
意料之中，云洛答应了。
虽然要带着一整张面具，但秉着对美食的期盼，云洛还是比较期待明天的灯会。
第二日夜晚，连绵的斑斓灯火，将原本森严的京城，渲染得温馨柔和。
云祈牵着云洛，行走在人群中。
人群逐渐密集，他便搂紧了小姑娘，向着人群稀少的地方移动。
“我们去河边放河灯，可好？”
“好啊，那我们先买盏好看些的河灯。”
于是，两人来到小贩的摊位前。
“二位看看河灯，这盏可是咱们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小姑娘们都喜欢。”
小贩向两人展示了一盏莲花形状的河灯，中央是一对情侣小人，他们的手中捧着一支蜡烛。
看到那对情侣小人，云祈立刻就选择了这盏河灯。
护城河边，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放河灯，或许是因为大部分都去看夺魁赛了。
但河中仍有不少盏河灯，摇摇晃晃地漂向下游。
云祈一个响指，河灯的蜡烛即被点燃。云洛捧着河灯，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河中。
“阿祈，快许愿吧！”
“许愿？”
“对，许愿，将自己的愿望倾诉给天道，有可能天道会实现你的愿望哦。”
虽然云洛自己就是天道，但并不妨碍她爱玩的心性，更何况还能偷听偷听云祈的心愿。
她闭上眼，给自己许了愿望，希望世界和平，希望这次的任务顺利完成，也希望，云祈的余生能够安康平顺。
云祈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洛儿能一直在他身边，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能够听见他的愿望。
果然，正许着愿望的云洛身子微僵，显然是没有想到云祈会许下这样的愿望。
她看向云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云祈也没有为难她，只是牵起她的手：“走吧，再去放盏孔明灯。”
“放这么多的灯做什么？”
“或许，许愿的次数越多，天道就越容易听到呢？也就越能实现它了。”
云洛只好随他去买孔明灯。
孔明灯的样式倒是千篇一律，两人随意挑选了一盏。
“这边有笔墨，二位可以将心愿写在灯上。”
小贩热心地提醒着，虽然他眼前的小姑娘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有点奇怪。
“阿祈，你先写吧。”
“好。”
说罢，云祈挥毫在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
不出意料，那苍劲的笔锋写下的就是“愿云祈与云洛生生世世一双人”。
写完，云祈将笔递给云洛。
云洛却没有接：“我的愿望同你的一样，就不必写了吧。”
“那我们就去放灯吧。”
云祈将笔放下，和云洛一起去桥上放灯，内心却是掩不住的愉悦，他的小姑娘也想与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但他属实想多了，云洛只是不想动笔写字，即使已经决定陪伴他这一世，但也只是一世罢了。
没有爱情，只是怜悯。
但是有时候，爱情不就是从怜悯开始的吗？
桥上，有几对情侣也在放灯，顿时，周围的气氛也被他们渲染得暧昧而又美好。
云祈躲开别人的视线，用法术给孔明灯点燃了芯火。两人放开扶持孔明灯的双手，接着，孔明灯便慢慢升上了半空之中。
看着那一片星罗棋布的暖色明灯，云洛忽然觉得心头一暖，这大概就是海晏河清之际，人间灯火的温暖吧。
曾经她行走三界，见过凡尘百景，也曾体会过这种温暖的感觉，那是一种，与那个冷冷清清的虚空，完全不同的感觉。
但即使如此，这样的温暖也未能留下她的心，她还是每次在游历一段时间后，便回了虚空。
然而今天，当云祈握着她的手，另一种温暖自指尖传至全身，与那些明灯带给她的温暖交织，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一种安心的感觉，一种留恋的感觉。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对凡尘有了留恋，虽然并不强烈。
“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云洛轻轻扯了扯同样看着那些灯火入迷的云祈。
“好。”
云祈看向云洛，眸子里满是温柔，那万千灯火映入他的眼中，仿佛夜空中的万千星辰，熠熠生辉，却又只容得下她一人。
有一瞬，云洛陷入那双眸子中。
“走吧。”
云洛回以笑容，可惜因为那张面具，云祈只能看见那双含笑的明眸。
他们走下石桥，人群喧嚣而又拥挤，两边的小摊有卖灯的，也有卖小吃的。
“要吃些什么吗？”
“都想吃！”
云祈宠溺地看着他的小姑娘：“好，那就都买给你。”
“阿祈，你最好了！”
他皱了皱眉，这次没有最喜欢你了？
“洛儿是不是忘记说什么了？”云祈提醒道。
云洛疑惑：“忘记说什么？”
“比如。”云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喜欢你什么的。”
说完，他看向别处，避开云洛的目光，耳尖却泛起淡淡的绯红。
云洛愣了愣，随即眉眼带笑地说道：“最喜欢阿祈了！”
“嗯，我也最喜欢洛儿。”
那片绯红更加明显了。
一旁的小贩以及路过的行人，呃，忽然被塞一嘴狗粮，就很微妙的心情。
“两根糖葫芦。”云祈对小贩说，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小贩有被气到，好家伙，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好嘞！”
“阿祈，我吃一根就够了呀，等会吃不下其他的怎么办？”
“没关系，另一根我吃，若是洛儿一根不够吃，就吃我的，若是够了，我就吃了剩下的。”
“那好吧。”
小贩想要骂人，这糖葫芦他忽然就不想卖了，怎么办？
但是看到云祈冰凉凉的一瞥，好吧，他怂了，恭敬地将两串糖葫芦递给眼前的男子。
接过糖丝浇裹的糖葫芦，云洛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戴着面具，怎么吃东西？
“阿祈，我戴着面具，不方便吃东西。”
她再次扯了扯云祈的衣角，双眸中流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
看着小姑娘的双眸，云祈整个人都僵住，好可爱，实在不忍心拒绝。
“我们买好吃的，找个无人的地方，再摘下面具，可好？”
云祈做出让步，云洛自然也不会无理取闹。
“好的，听你的。”
片刻后，河边一棵高大的树上，云洛抱着吃的，轻晃双脚，云祈陪在一边，也谨慎地护着她。
“阿祈，这里的长街灯火好漂亮，我们以后也经常来看看，好不好？”
“好，只要洛儿想要，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除了离开他。
“阿祈最好啦，我最喜欢阿祈了！”
说完还吧唧亲了一口云祈的脸颊。
她现在会标准回答了，甚至比标准回答更完美！
然后，云洛继续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心满意足地晃着双腿。
而云祈则是，指尖轻触脸颊，回味着方才的那个吻。
远处，灯会的中央，一场盛大的宴会开始，一时间歌舞升平。
突然，一阵异动，宴会变得骚动起来。
一个儒生模样的青年人被侍卫押住，跪在皇帝面前，然而那青年男子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皇帝。
本来看热闹的云洛，仔细瞅了瞅那男子后，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皱起眉。
“怎么了？”
虽然云祈不喜欢他的小姑娘关注别的男子，但是看着小姑娘如此认真的模样，他觉得应当是发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云洛也没有打算瞒着云祈：“那个男子，他有十世功德，我，我必须救他。”
但她到底不能说为什么一定要救。
然而知晓了云洛身份的云祈，自然是明白了原因。
有着十世功德的人，忽然遭难，天道想必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他忽然有些嫉妒那些有着十世功德的人，唉，谁让这位醋味大呢。
等他回过神，云洛已经脚尖轻点，赶往了灯会中央的宴会，云祈也立刻跟了上去。
“科举舞弊，还敢擅闯皇室宴会，江年，你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说话的是人族皇室的三皇子。
上首的皇帝皱眉：“追捕了这么久都没抓住，如今人却大闹上元宴会，这京城府衙是怎么当差的？”
三皇子劝道：“父皇，想必是这厮太过狡猾，不如现在就立刻关入死牢，早些问斩，以免他又逃了。”
“有道理。来人，江年科举舞弊，又大闹宴会，惊扰圣驾，将他压入死牢，五日后问斩！”
“是！”
侍卫就要把拼命挣扎的江年带走。
“我看谁敢动他！”
只见一女子自天际飘落，轻盈地落在江泽身旁，即使戴着面具，也难掩那浑身震慑人心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