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爷爷的。”
听顾霆深这句话，侯朝思也不生气了，还心疼他了。
又觉得自己这样，真是找虐。
他哪里用得着她来心疼啊。
不过，侯朝思的态度，到底也软了下来：“只要顾老爷子乐意看着我，我会来看他的，这只是我尊重老爷子。”
并不是因为顾霆深。
顾霆深敛了敛眸子：“嗯。”
两人无话，干坐着。
陆酒在外面接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两人，也没有进去。
花房里。
顾老爷子跟厉老爷子边下棋边说话。
厉老爷子说：“老顾，看你这几天精神还不错。”
顾老爷子手拿黑棋，落下棋子：“只是看起来不错而已，我啊，没几天活头了，整个身子都进棺材了，就差咽气了。”
“现在医学发达呢，不至于的。”
厉老爷子也落了棋子：“再说了，让侯朝思把云盛请来，给你看看。”
人呢，到老了，就总会怕死的。
就算不怕死，那至少也是不想死的。
顾老爷子则是摆摆手：“不用浪费这个资源了，我行将就木，现在的精神，不过是回光返照。”
“我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还没倒下去，不过是还有遗愿未了。”
“就总想再撑两天，撑过去了，也就去了。”
他是老了，不是病了。
再厉害的医生，也不能阻止生老病死的。
顾老爷子想得通呢。
厉老爷子也知道，只能无声的叹息，结果落错一个子，被顾老爷子吃掉了一大片。
顾老爷子喜笑颜开：“下棋，还是要专注一点的。”
厉老爷子：“总是要让着你点的，我这人胸襟还是有的。”
“青青是个好的，可惜两人没缘分。”顾老爷子叹气的说。
厉老爷子听到这话，顿时也就没下棋的想法：“算了吧，她好不好，我这个做爷爷的还不知道？”
“也不知道护着她一点，到底是你孙女。”
厉老爷子哼了一声：“她以为长大了，就能独当一面了，可也不想想，我们就是老了，也比她多活了几十年。”
就说朋友圈那件事。
厉白青解释的没毛病，可他们也不傻，想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孩子手段而已。
看着，乐呵呵就过去了。
顾老爷子倒是不好再说了。
别人家的孙女，做爷爷的自己嫌弃很正常，可不能让外人嫌弃去。
顾老爷子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小酒在苏家挖出了一个地下室？”
厉老爷子嗯了一声：“下棋吧。”
顾老爷子手里捏着棋子，抬头看他：“你有没有想过小酒的身份？”
厉老爷子抬头看他，半晌过后：“反正是我家孙媳妇就是了。”
“唉。”
顾老爷子深深的叹气：“想当初，我们还是并肩的家族呢，现在……”
厉老爷子：“到你下棋了。”
顾老爷子摇头，到底没说出那些话来。
罢了，带到地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