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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门日闲话唠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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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门之日,印之装扮的认真些,穿一身杏仁黄的外衫,里边一件乳白色短上衣,下搭一条碧青色褶裙,淡扫胭脂,明艳清丽。

    至用膳厅,苏岱一身月白衣衫,已在等着了。

    昨夜二人睡得不早,今早便起得晚了些,早膳吃得着急,赶着时辰,往江府去了。

    甫一进门,江观夫妇便迎了上来,招呼着“快进来,快进来,你祖父今日身子觉得不错,也起来等着了!”正堂内,糕点茶水自是早已备好。

    老人执着拐杖,晃悠悠站起,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瘦得不成样子,印之立时奔过去搀扶,“祖父,瞧着今日精神头不错,特意来等印之,可是急着要与我手谈一局?”

    “臭丫头,没个正形。”江祖父慈爱地瞧了印之一眼,又抬眼望望苏岱,眼里满是怀疑,这么一副小白脸样貌,如何知道照顾自己的孙女,不觉担忧。

    这边苏岱行了个大礼,听着二人谈话声,便自顾自起了身,方才站定,那老人立时开口:“听你祖母说,苏家是个知礼门第,怎么到了你,平日顽劣些就罢,见着长辈这礼竟也废了?”

    闻言苏岱大约猜想了些,这江老约莫听了市井谣传,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孙女嫁了我,如今见我又是个不成器的,少不得得立立威风,也是情理之中,便照做了,仍旧低头拱手站着。

    印之原少见祖父严厉,倒是稍微有些唬着了,软着声道:“祖父,相公并非有意,我们来时着急,早膳用得胡乱,低着头不适,他忍不住才起的,您别说他了。”

    江老心中不是滋味,小姑娘才进了苏府两日,怎么就胳膊肘拐得这般快,慢慢坐下,一手向苏岱抬了抬,“起来吧,坐。”

    又向着印之道:“在那边可还习惯?”

    “您还不知道印之么,吃着家里带去的小厨房,哪有不习惯的。”

    依她的性子,贤良恭顺算不上,不过七窍玲珑,秀外慧中还当得起,苏家这小子虽说顽劣了些,先后打听了多次,倒也名不副实,思及此,苏老又瞧了他两眼。

    与印之闲话了会儿子,胡氏遣人来唤,母女二人总是话多些,便未多留。

    苏岱见人一走,才开了话头:“祖父,我那珍宝阁里最近来了一方璞石制的砚台,赤比马肝,酥润如玉,背隐白丝类玛瑙,面刻三星如弩眼,着墨无声而墨沉烟起,我已差人送来了,不知祖父可想瞧瞧?”

    苏老登时满目放光,佯装面色不变,低着声音道:“既然说了,那便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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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之到了自己房中,临窗大炕上,胡氏靠着半旧石青引枕,已等了一会儿,见女儿进来,摆手叫丫鬟们退下,母女俩相对而坐。

    胡氏抚着女儿的手开了口,“母亲知道,这桩亲事仓促,事先与你商量得少,未必觉着满意。你这丫头自小爱拿主意,好在性子外柔,不与人急眼。”说话间竟有些哽咽起来。

    见状,印之赶忙打断:“母亲别这么说,印之少出家门,本就没见过几个男子,便是与我商量,又能如何,左不过挑个顺眼的罢了。”

    “再有,印之知道咱们家断不是在意劳什子脸面的,您与父亲定考虑良久,我省的。祖父前些日子病的那样重,既是他所愿,印之也当成全,以报多年教养之恩。”说话间抬手摸了摸母亲的脸,妇人虽擅养护,奈何抵不住岁月,额上眼角,细纹愈发显眼。

    胡氏闻言一面高兴孩儿懂事,一面担忧,毕竟是离了家,便开口宽慰:“难为你能这么想,不过我与你父亲相看多家,只看重着孩子一点,护短得厉害,与之来往的好些是你父亲的门生,皆言此人,金玉其内,极重情分,思虑周全。”

    母亲说得正经,旁人也许看不出来,印之却知道她是在说服自己相信便是离了家,女儿日后也会过得舒畅。

    “又有你外祖母那层关系在,你嫁过去骄纵些,他也能护着你,虽说爱玩了些,却也不伤大雅,别家女子看得是相夫教子夫妇和睦,咱们家只要女儿不受委屈,行止由心。”

    胡氏目不转睛,瞧着小姑娘,乌发白脸,面若敷粉,唇不点而红,温温软软,就这么送人了,一时思绪万千。

    “瞧母亲说的,咱们家怎么养女儿的我还不清楚么,印之绝不会委屈自己,母亲安心。”

    胡氏稍难过了会儿,自然想起另一桩事,抽出袖中手帕,擦了擦眼角,状似无意,轻声道:“瞧你面色不错,这两日房事如何?”她也是头一回替人操心这个,话说得不免直白,一时间空气安静。

    印之羞红了一张脸,低垂眉眼,下意识想离母亲远一些,躲躲闪闪道:“还成。”

    胡氏不觉笑了声,正经道:“是我的不是,新婚的女儿家脸皮薄,不该说得这般直白,不过总是这个意思,苏家那个瞧着身子强健,你若受不住,可适时讨饶,莫由着他,伤了自己。”

    印之接连“嗯”几声,而后寻着机会,转了话头,“母亲,今日午膳备了些什么?”

    “午膳么,我着人备了些泰都的吃食,你与苏岱或许爱吃,过会儿子尝尝。”胡氏转了话头便也没多想,就着印之挑食的毛病说了一通。

    闲谈便到此处。

    这厢,江老见了砚台,半晌挪不开眼,只喃喃自语:“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

    苏岱从正厅往外一望,瞧见江观在园中下棋,左手执黑右手执白,与自己对弈,好奇得紧,趁江老高兴,说了声,便往园子来。

    江家人爱下棋,屋前屋后都摆着刻着围棋谱的石桌,只见江观面前黑白两子正难分难解,局势胶着。

    苏岱静立其旁,瞧着这局棋子叫岳丈下成了和局,才拍手称妙。

    江观似笑非笑,“贤婿,可是看了有一会儿了?”苏岱拱了拱手,“才来一会儿。”

    “别光看了,也来试试罢,李岩可夸你厉害呢。”

    苏岱早有此意,并不推托,拣了个凳子,接了装黑子得棋篓子,二人便切磋起来。

    “贤婿啊,前几日李岩可与你说了些什么?”江观状似无意,轻落一子。

    本以为是正经切磋,谁知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觉好笑,开门见山不好么,倒像你女儿大方,苏岱面色不变,朗声道:“岳父安心,我定会好好待印之的,左右咱两家离得近,实在担心便过来瞧瞧,小婿养了笼会传信的鸽子,您不方便来,我就写信与您报备,可好?”

    “你这混小子,尽会说东扯西。”江观笑骂了一句,转了注意力,白字落了下风,一看不好,略皱了皱眉。

    苏岱勾了勾嘴角,“我可不开玩笑,明日便给您传信。”

    江观素日是个谁与自己玩棋,便气味相投的,如今棋逢对手,又得人的承诺,没有不喜的。

    快到午膳时分,苏岱输了一子,正巧前头传膳,二人一道去了。

    这一大家子用饭也无甚特别,时常叫人拈些菜,便罢了。

    二人回到苏府,时辰还早,印之思及昨夜扫街之乐,未免心痒,书上有言,凡事还不该太纵着自己,一朝贪恋最是恼人,便迫着自己做些旁的事。

    苏岱经由昨夜揉腿之事,思来想去,这小姑娘细胳膊细腿也就罢了,还是个爱乱跑的,偶一出门,想的是什么骑马,自己又说了在苏家没人拘着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她乱跑一趟,揉腿倒苦了自己,不觉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功夫,眸光一转,抬了腿便去寻人,正瞧见印之倚着方几,素手轻叩桌面,神思不知何往,倒是好笑,轻咳一声,道:“醒醒了,我有事与你说。”

    印之眨巴了两下眼睛,含糊应了声“嗯”。

    “昨日扫街我瞧你欢喜,说了日后要常带你出去,只是,你这身子着实柔弱了些,咱还得从根上将事解决了。”

    “怎么解决?”

    “每日卯初,你随我练半个时辰拳脚,身子调好了,想去哪儿自是都成。”

    印之闻言微愣,这的确是个好法子,话本子上劳什子的英雄救美,初时瞧瞧还有些意思,后头便觉奇怪,美人惯是柔弱的,偏得人来救么,继而想到自己娘胎里带出股寒症,十分容易生病,虽说大夫也曾提过叫多走动出汗,家中人觉着自己吹风即倒,怎么也不愿意,如此一来二去,便也歇了心思。

    今日听了这个,满心都是愿意的,“成,练。”

    苏岱嗤笑一声,“你莫要觉着容易,明日若是起不来,过些日子出门还腿酸,便自己忍着罢。”

    印之端正了身子,抬眸望他,正经道:“相公放心,印之起得来。”

    这两日苏岱皆没睡好,今日便想早些睡,因此也未扫街,而印之则是瘾大人菜,乖乖呆在家里歇着了。

    蹬被此事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这不,今夜又来了。

    苏岱睡得迷糊间,小腿上这熟悉的感觉,侧头瞧了瞧,无奈勾了勾嘴,抬手与她盖好,复又睡下。后头又蹬了几次,干脆是闭着眼,也不起身,愣愣地伸手捡被子,勉强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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