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曾如岄打开放在一边的小纸箱，里面放着点心装着开水的保温杯。
“哇，封叔叔你真的好贴心啊。”曾如岄捧着保温杯，惊呼道：“千夜阿姨，叔叔给你准备了开水。”
凌千夜接过保温杯，小声说道：“宁可不贴心。”
“怎么，喜欢粗鲁的？”封瑾听到了她的话，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我也可以改改风格。”
“哈哈……”曾如岄没心没肺地笑得好大声。
凌千夜决定不和他打嘴杖了，封瑾现在仗着不记得她，可没以前那么好对付。
“里面还有樱桃，西西说你前阵子想吃。都洗干净了，和如岄一起吃了吧。”封瑾看她一副气闷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看看后视镜，指挥曾如岄继续往外拿好吃。
“你停车，我要坐后面去吃东西。”凌千夜说道。
封瑾摇头，“不让。”
“为什么不让？”凌千夜没好气地问道。
“因为我现在的风格是粗鲁，就是不让。”封瑾嘴角勾了勾，特温柔地说道。
凌千夜想挠他一爪，手指尖痒了半天，还是忍住了。后面有未成年，不可以这么暴力。
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邙山镇。
小镇被温柔的月光笼罩着，与五年前相比，多了好多小楼。独门独户，各自拥有自己的小院。
“只有我家不是小楼了，你们不要嫌弃啊。”曾如岄引着二人到了自家门口。
这里保持着五年前的模样，曾爷爷擅长竹编，他亲手编的筐和小篓挂在墙上，颜色已然陈旧。院中的大木桌上落了灰，两只野猫毫不怕人，懒懒地伸长了懒腰，继续挤在一起睡。一只黄狗凑到车轮胎闻了闻，抬起后腿就想来一泡尿，被曾如岄拿着小棍子赶得飞奔。
“叔叔，车只能停在门口了。”曾如岄拎着棍子回来，一脸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封瑾在院中转了一圈，确定自己对这里没有半点印象。
不过，按照凌千夜所说，她当初就是在这里把他给……
“这儿？”他偏过头，故意问凌千夜。
“啊？”凌千夜没反应过来，憨憨地看向他。
“这儿，西西。”封瑾
“什么嘻嘻哈哈。”凌千夜听懂了，却故意打了个马虎眼，埋头往房间走。
曾如岄找了个蜡烛点着，从柜子里拿出了干净的被褥。但是五年没住人，被褥上有一股潮味儿。
“千夜阿姨，这是你和叔叔当时住的房间，你们还是住这一间吧，我给你们铺床。好久没住人了，家里水电都没开通，我去村头的井里打水，回来生火烧水，你和叔叔稍等一会儿就好。”
“你别去了，我去打水。”凌千夜还记得那口古井，青石井台边常围着村子里的女人，一起扯八卦聊家常。
“我去我去，你和叔叔在这儿等着。”曾如岄摇摇头，撒腿就跑了。
封瑾在门口听了半天，等曾如岄走了，他才慢步进来，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小朋友不会说谎，五年前他和凌千夜就是在这间房里住过，还不止一晚。
可是他一丁点儿记忆也没有！
凌千夜被他看得不自在，找了个借口说去烧水，匆匆地往外走。
“凌千夜，这样不公平，把我的回忆还给我。”封瑾眼疾手快，一把拦回了她，把她逼到了墙角里。
“我怎么还啊？”凌千夜无奈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忘了是好事，咱们都忘了好了。”
“不想忘，如果我们有感情，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让我忘掉？你在躲什么？”封瑾凝视着她，低声问道：“不管什么事，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就像今晚一样，我就算不会开飞船，但我能为你开车。”
“咦，你们是……”一把大嗓门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二人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大妈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凌千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邙山八卦队的三位骨干成员！
“我们是云沧姐的朋友。”凌千夜拉开了封瑾的胳膊，迎向几人。
“哦，外面的车是你们的吧。我还以为云沧出去几年，找了男人，发了财回来了。”几个大妈互相看了看，好奇地看向封瑾，“所以这是你男人，不是云沧的男人？”
“……”
凌千夜一阵语塞。
“那云沧呢？”几个大妈伸长脖子，在房间里四处张望。
“她没回来，我们跟着如岄回来的。”凌千夜说道。
“哦，对了，那车啥牌子？”几个大妈点点头，又追问起来。
“就是普通的，大众。”凌千夜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想要赶紧把这几位请出去。
“哦……大众，我就说嘛，云沧怎么可能找到男人。”
“云沧出去混几年，也没混好嘛。可怜了。”
“不过刚刚这个男人倒是不错，好看。”
“好看你也够不着，他是刚刚那个漂亮姑娘的。你没见着刚刚两个快亲上了。”
几人啧啧顺咂着嘴，心满意足地往外走了。
凌千夜看着几人，很是无语。
“所以我是你男人，没错啊。”封瑾坐在床边，抱着双臂看着凌千夜笑。
“我和如岄住，你自己睡这边。”凌千夜埋头往外逃。
“凌千夜，你跑这么快，我是猛兽还是洪水，总是要扎我的心。”封瑾看着她的背影，慢悠悠地说道。
“扎你的心，比取你的命好。”凌千夜扭头看了看他，一溜快步逃到了对面的房间。
许久不住的房间里，只能靠月光照明，还有一股子尘封多时的烟尘味儿。凌千夜想推开窗子透透气，只见窗子上的蛛网中间，陡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蜘蛛，吓得她一声尖叫，慌忙逃开。
“怎么了？”封瑾举着蜡烛过来了，一把扶住了她。
“蜘蛛。”凌千夜指着窗子说道。
蛛网上那只蛛，有她半个巴掌大，感觉能直接吞了她。
“五年没有住人，我看今晚我们还是在车上凑和算了。”封瑾拉着她出来，低声说道。
凌千夜想了想，也只能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