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封瑾言简意赅地说道。
凌千夜拧着眉头，握着手机摆弄了起来。封瑾见她没出声，轻轻地摇了摇头。虽富，却爱装穷的女孩子仅此一个。
过了会儿，封瑾的手机响了，他戴上耳机，长指在屏幕上轻轻滑过。
“老板，凌千夜给了我一千万。这什么意思？遣散费？”
一千万？
封瑾踩了一脚下刹车，飞快地抬头看向凌千夜，“怎么说？”
“她说对不起我，给我一千万补偿。这是要辞退我？”
何助理的语气已近乎气急败坏了，可以想像他现在那副怒火攻心，急赤白脸的模样。
“她赔给你的。”封瑾定定神，沉声说道：“不是辞退。”
封瑾挂了电话，取下耳机，沉声道：“这么大方。”
“你想要吗，我也给你。”凌千夜的小脑袋探过来，极为认真地说道：“我能养你。”
封瑾嘴角抿了抿，手指抵着她的额头，把她推了回去。
两个小时后。
凌千夜终于坐到了头等舱里，现在是淡季，飞机上乘客不多，头等舱里除了她和封瑾，还有两名乘客。凌千夜选了靠窗的位置，抚摸着柔软的皮椅，忍不住感概。
“原来头等舱是真的更舒服。”
“真没坐过？”封瑾在一边坐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口说道：“你出手那么大方，这不像你。”
“我的钱都用在刀刃上，该用才用，我勤俭持家。”凌千夜笑着说道。
封瑾居然无言以对。仔细想想，她平常生活好像是挺随意的，几乎看不到她用什么奢侈品。
“所以你赚钱干什么？”封瑾问道。
“养你。”凌千夜转过头，认真地说道：“想给你买你喜欢的任何东西，你想干什么就去做，输也没事，反正我有钱。”
封瑾怔了片刻，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怎么会有女孩子和他说这些呢？不应该是男人来保护女人，给她营造一片安稳的天地吗？他回想起了认识她的时候，穿得一身布衣裙，开着几万块的小电动汽车，风风火火地送奶茶……
“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了，才这么想？”他抿了抿嘴角，低声问道。
“我只想养你啊。”凌千夜竖起右手，严肃地说道：“我要是说谎，就罚我现在秒变秃子。”
封瑾抬手穿过她的头发，不轻不重地拽了拽，说道：“那怎么还没秃？秃千夜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就想看看。”
“我又没骗过你……就算有，那也不是真心想骗的。”凌千夜拉开他的手，笑着说道：“所以我才不会秃！”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对了，让我看看，你给我买了什么礼物。”封瑾转头看向她的那个胖背包，手指勾了勾。
凌千夜把背包拿过来，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肯定会喜欢的。这是玻璃小马，这是手工飞机模型，这是袖扣……这对袖扣可贵了了，欧洲中世纪的贵族曾经戴过……”
封瑾看着那堆东西，哑然失笑，“你哄小孩儿？”
“不喜欢吗？”凌千夜把袖扣托到他的眼前，小声说道：“你认真看看，仔细看，上面的花纹是不是很精致？”
封瑾挑了挑眉，捏着袖扣看了看，点头，“还行吧。”
“要一百多欧呢，”凌千夜拿回袖扣放回盒子里，又笑了起来，“就是逛街的时候看到了，想买给你，没想过值不值钱。而且你多贵的东西都有，这些小玩意儿却从来没有拥有过。”
封瑾楞住了……他确实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些小玩意儿！那些属于孩子的时光他直接缺失了，全部用来学习各种在大家庭中的生存技能。他拿起了那匹玻璃小马，长指在光洁的马背上轻轻抚挲了半天，问道：“为什么上面写着madeinchina？”
“义乌出品呗。”凌千夜笑着说道。
封瑾扭头看向她，想了会儿，也笑了起来，“很好，千里迢迢从欧洲背回一匹义乌生产的玻璃马。”
凌千夜抱住他的脖子，问道：“你喜不喜欢？”
能不喜欢吗？封瑾这辈子的喜欢都在这一刻绽放了。
“嗯。”他喉结沉了沉，最终只应了一个字。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凌千夜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什么。”
“比你六岁起就喜欢的那个人，还要喜欢？”封瑾忍不住追问道。
凌千夜眯了眯眼睛，温柔地说道：“一样喜欢，全部喜欢。”
你还是闭嘴吧……封瑾拧了拧眉，低头看向她。可见她一副温柔惬意的模样，又觉得生不了气了，毕竟人家现在把她摆在和六岁就喜欢的人平等的位置上，再花一点时间，他应该就能超过那个人了吧。
“以后我都坐头等舱。”凌千夜突然又嘟囔了一句。
“该抠的时候不抠，不该抠的时候抠。既然有钱，那就往自己身上用。我不需要你养，也不怕输。我一个大男人，输了自己会站起来。”封瑾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不要，你都不懂。”凌千夜抬手往他的嘴上摸了摸，说道：“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再吵我了。”
封瑾乖乖地闭嘴了。
没一会儿，凌千夜的呼呼声就开始在耳边回响。她昨晚就没怎么睡，又是一大早就蹲守在了电梯前，这时候已经困成了狗。封瑾放平了座椅，让她好好地躺着。再轻手轻脚地叫过了空姐，要来了一张小毯，温柔地给她盖在身上。
“还是睡着好，小猪一样，安静。”末了，他凝视着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脸。7K妏敩
她的脸很冰，不对，昨天他就感觉到了，她的体温一直很低。他拧了拧眉，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担心她是不是着凉。
“我看看，是不是像小猪。”小锦鲤拱着背，一下就跳到了他的肩上，和他一起看凌千夜，“还真有点像哎。”
封瑾突然感觉耳边凉嗖嗖的，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又什么都没看见。这时凌千夜的手从毯子里滑了出来，打到了放在腿边的玻璃马。
“义乌马……”封瑾拿起马举到眼前看，本来是好笑，不料那透明的马肚子那边一团蓝光轻轻闪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