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白越放下车窗，看着淋了一身雨的她，赶忙让她上车。
“封瑾呢？”凌千夜接过白越递来的干净毛巾，擦掉脸上的雨水，细声问道：“他在楼上吗？”
“老爷子病了，在医院。”白越看了看后视镜，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想上楼等他。”凌千夜往楼上看，“有些话和他说。”
“我替你转告吧，封先生这几天都会陪着老爷子，不回来住。”白越婉转地说道。
这是不想见她啊，看来是气还没消。这气包子，是属海胆的吧。
行吧，他不肯见她，那就再加把火，把他气出来。
凌千夜摸了摸肚子，惆怅地说道：“你告诉他，我有了。”
白越踩了一脚刹车，震惊地说道：“你怀孕了？”
凌千夜点头，“对，有了。他不可以这样对我。”
白越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这是大事！
他一路上再没说话，车开得极稳，水洼什么的，全都绕开了，小心翼翼地把凌千夜送回了她的小公寓。
“他要不来见我，我就让孩子叫别人爸爸。”凌千夜下车后，极为认真地说道。
白越也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凌千夜这才松了口气。她当然没怀孩子，她和封瑾始终没有跨过那条线，也不知道是他尊重她、还是别的原因，他总是能在最后关头忍住他滔滔冲天的火。
总之，见了面再说。
————
凌千夜一大早就开始发烧了，昨晚在封瑾门口淋雨淋的。而那个知道她“怀了孩子”的男人，始终没理她。她心不在焉地在会议室坐着，每隔几分钟就看看手机。
“凌总监，您是不是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完？要不然再放几天假？”林游放下打印图纸，看着凌千夜问道。
凌千夜连忙放下手机，小声道歉：“对不起各位，没事了。”
她面前不止有林游，还有叶承博派来的几位骨干。坐在最前面的是崔良哲，大风公司设计部副总。这种精英人物都派过来了，足见对项目的重视。她走神，是她不对！
“对，凌总监既然忙家事，还是在家里休息好了。”崔良哲嘲讽道。
“对不住，我们继续吧，你们先说，我有不懂的再向各位请教。”凌千夜打起精神看向图纸。
“请教不敢，还要请凌总监多指教。”崔良哲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语气不善。
这是吃定她看不懂？
非名牌大学，非设计专业，突然冒出来成了设计总监，换她，她也不服吧。
“崔总监……”她仔细看了一圈，发现有几处数据改动有些怪异。
“副总监。”崔良哲打断她的话，指着她刚看过的地方说道：“我知道崔总监想问什么，我对这几处进行了修改。原有数据会让成本翻倍，在现在的情况下，我这是最好的配置。”
“可这样一来，就丧失了原有设计的意义，和现在的车有什么区别呢？”凌千夜反问。
“哦，原有设计有什么意义，凌总监知道？”崔良哲笑了笑，倨傲地说道：“我们都承认M的设计有优势，但也仅此而已。造不出来就是空谈。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推动项目变现。”
看来，趁她不在的这两天，崔良哲已经在设计部作主了。怪她，项目合作的第二天人就跑回老家办私事了，怨不得别人不服气。
“凌总监，崔总监……”林游打着哈哈圆场，“下班时间要到了，我们今天吃点什么好呢？”
“先解决问题再吃饭，否则我看没人吃得下。”凌千夜走到前面，打开了投影仪，用笔在画稿上标记出重点。
“那凌总监自己研究吧。”崔良哲站起来，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大风集团有自己的节奏，CAC已经按合同拿出了设计图，其余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凌总监每天签好字就行了。”
凌千夜被他呛得有些难受。她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整理投影仪。
其余人看了看崔良哲，又看向林游，这场面十分尴尬！
“你们坐着干什么，大风的人，跟我走。我们只需要对项目负责，不是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崔良哲厉声呵斥道。
若之前只是呛她，现在就是直接拿剑扎她了！凌千夜听着椅子挪动的声音，开口了。
“未来女性汽车市场会呈上升趋势，女性与男性最大的区别，不仅只在追求性能，而是可以多变的可能性。像更换手机壳一样更换汽车外壳，能随意搭配的车灯，还有颜色都会成为现实。而我们这些数据，就是可以实现这些自由性的关键所在。若说不可能实现，我问问诸位，在几百年前，有人会觉得有汽车这种东西存在吗？科技是发展的，只停留在眼前的市场，为什么还要发起这次合作？”
走到门口的那群人又停了下来。
“M的设计最闪亮的地方，就是这几处可以像手机外壳一样随意更换的部位。你们现在却要把这个同化成现有的车型，自己去除优势。这几个地方必须改回来。”凌千夜放大图纸，直视崔良哲，问道：“你都不认识M，怎么就确定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认识M和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懂，有关系吗？”崔良哲冷着脸说道。
“当然。”凌千夜拿出手机，发了封邮件出去。
林游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了链接看了一眼，兴奋地说道：“M给我发消息了……”
“她还会给你发照片。”凌千夜对着他拍了张照，又发送了过去。
林游看着照片，笑容渐渐凝固，“原来M就是你啊。”
“不然我为什么要来CAC呢？我有男人养，不必出来抛头露面。不是吗？”凌千凌索性替崔良哲把话说了出来。
“你是M？”崔良哲也楞住了，他一把抓过了林游的手机，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
“正式自我介绍，凌千夜，你们一直在找的M设计师。非大神，更没有名牌大学傍身，全靠自学。”凌千夜微微一笑，埋头收东西，“好了，你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把数据改回来。我的设计稿，不经我的允许，一个地方都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