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秦长圳，一时有些恍惚。
眼前的男人跟他记忆里已经亡故的那个外貌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相似之处，除了……都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小叔。”牧景兰回过神来，点头唤道。
秦长圳朝着他瞥了眼，因为出过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好，脸色还有些白，但他及其不喜欢医院的那股子味道，坚持要出院，牧老爷子对于这个离家多年，又在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的小儿子，难免有些放纵的意味。
询问了医生，确认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就让人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听说你刚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他的话，让牧景兰一顿，“是。”
秦长圳英挺的剑眉微微上挑，狭长的眼眸朝着他心脏的位置瞥了眼，“看样子，你适应的不错。”
明明只是一个很随意的话题，但牧景兰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原因，有种并不怎么舒服的感觉。
“是，没有发生什么排斥反应。”
秦长圳点了点头，也并没有跟她再多说什么。
“小叔，你要的书我给你找过来了，整个上京我都翻遍了，就只有这一本德文珍藏版的。”牧兰兰欢欢喜喜的抱着本书过来，到了跟前这才看到刚刚回来的牧景兰，“堂哥。”
因为牧家这一辈儿，就只有牧兰兰一个女孩儿，且没有什么心眼儿，牧景兰也就把她当成妹妹对待，“跑哪儿去了，还都出汗了。”
牧兰兰献宝一样的将手中的书拿出来，说：“我去找这个了，堂哥你不知道，我就是用这个叫醒小叔的，当时啊……”
牧兰兰侃侃的描述着自己当时的“机智”，可牧景兰的目光却被她手中的书给吸引了全部的目光，“这是……《致燕妮》？”
“堂哥你也读过？”牧兰兰闻言问道。
坐在轮椅上的牧景兰脸色细微的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听过。”
他看向一旁的秦长圳，似乎只是好奇的笑道：“小叔常年在美，怎么会突然对这德文的爱情诗歌感兴趣？难道这里面是有段什么风流韵事？”
牧景兰说这话的时候，一旁鲜少开口的牧横山扫了一眼秦长圳。
秦长圳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无端的就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气势，“不过是……顺耳罢了。”
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会对这酸的掉牙的诗歌有种心颤的感觉。
这种感觉完全来的莫名其妙，但……心颤的真实。
牧兰兰将书递给秦长圳，他细细的翻看着，里面的每个字都万分的熟悉，像是曾经日日的翻看过。
牧景兰离开的时候，又回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的疑虑愈甚。
房间内。
牧景兰问向自己的父亲：“爸，小叔的名字怎么……”
牧横山：“是从母姓，他出国之后就改姓秦，想要脱离跟牧家的关系。”
牧家三子，是三个女人所生，说起来他们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牧横山的生母是牧老爷子的原配，年仅四十就意外去世。
二儿子牧仲厚为继室所生，五十岁后开始信佛，所以经常不在家。
至于三儿子牧云鹰，是牧老爷子的风流种儿，母亲是牧家的秘书，怀上了孩子之后成了外室，只是不甘心始终想要往上爬，最后却忽然跳楼自杀。
有传言说她是逼死的，而当时牧老爷子就在现场，所以牧云鹰认定是自己的父亲害死了生母，年仅十六岁就一个人出国，自此该名秦长圳跟牧家不再有任何往来。
十四年后这才重新踏足这片故土，却未曾想在回来的当天就出了车祸，丢了半条命。
牧景兰听着，忽然开口问：“爸，你确定那真的是小叔？”
牧横山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牧景兰顿了顿后，这才开口：“既然十四年都没有任何的往来，会不会是有人冒充或者……”
“景兰。”牧横山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你当你爷爷真的糊涂到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
他这话传出去，便不单单是怀疑秦长圳的身份，更是在质疑老爷子。
牧景兰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妥，“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叔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