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乐家是危在旦夕,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贺青观看上了乐家手里的那块地,所幸用女儿的婚姻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从头到尾,贺容就是他们面前那盘棋里的棋子。
贺容静静站起身:“能不离婚吗?咱们孩子还小……”
话还没说完就被乐子仲粗暴地打断了:“不离婚?你把事情闹成这样,闹得我无法出去见人,现在还说这话。我告诉你,做梦!你生了个丫头片子,早就该一起滚出我家大门!留你到现在已经是我仁慈了。”
“是吗?”她的脸上出奇地镇定,“那好,我是今晚走,还是明天走?”
“滚滚滚!!谁要留你到明天?贺容,你是真的不要脸是不是?我已经这么厌恶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吧?”乐子仲毫不留情地嘲讽,“你爸都半死不活躺在医院里了,还有谁能护着你?就算你爸没事,这种事情他不狠狠揍你两顿都不算完。”
贺容紧紧扣着掌心:“好,我知道了。”
她转身上楼,拿走早就准备好的行李。
简简单单的一个拎包,少得可怜。
乐子仲永远不会知道,其实贺容早就想要离开了,她的行李也早就一点点搬离。
可笑的是,本该是最亲密的夫妻,乐子仲竟然毫无察觉。
“我走了,明天去民政局办手续,不要迟到。”
贺容利落地丢下这句话,走出乐家大门。
乐子仲有点惊诧,他没想到贺容这么轻易就松口答应离婚了,他还以为她那么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肯定会哭泣求饶,到时候他再狠狠耍一耍威风。
结果,她就这么走了?
乐夫人没好气地啐了一声:“让她走!看把她能的,不出两天一定乖乖求着要回来。”
乐子仲点点头。
没错,贺容就是这么没骨气的女人。
外面是漫天星光,一片晴朗的月夜。
贺容走出去老远,看见一辆车等在夜色中,朦胧的阴影里依稀可见车里坐着一个玲珑婀娜的身影。
贺容笑了,步伐忍不住加快,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等很久了?”
夜雪正在吃坚果,一颗颗的开心果吃着很过瘾:“事情办完了?”
“我要离婚了。”贺容一脸轻松,“他主动提的,我答应了。”
“他没说别的?”
“呵呵,他能说什么,估计还以为我是一时想不开,他们根本不会以为我要离婚的。”贺容冷笑着。
“干得漂亮,值得去庆贺一下。”
“谢谢你,我请你喝酒吧。”贺容笑了,“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喝酒……
夜雪脑海里立马跳出宇羡渊那张脸。
不得不说,这家伙强硬起来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至少她现在还是忌惮三分。
她无奈道:“喝酒就算了,你刚出月子,我也有点累,咱们去——喝牛奶吧。”
夜还不算很深,一家尚在营业的咖啡厅里坐着两个女人。
两人面前一人一杯热牛奶,香气四溢,浓郁可口。
夜雪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贺容,不由得想起自己最初跟她相遇的场景。
那一年,她也刚刚与宇羡渊结婚不久。
大年三十的晚上,昆城被大雪覆盖,在一片白茫茫的街道上,她居然捡到了一个晕死过去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贺容。
因为在除夕夜的祭拜中,她不肯给乐子仲同辈的亲戚磕头认错,被乐家人直接赶出大门。贺容虽然温柔却性格倔强,当时的她并不服软,回去找父亲贺青观评理。
没想到,贺青观当时正在跟乐家磨那块地的归属,压根不会想到替女儿出头,反而将贺容骂了一通也赶了出去。
就这样,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贺容就流落街头。
差点被冻死之前,遇到了夜雪。
夜雪当时正要回迷雾村跟几个老不死的过节,反正宇羡渊对她也是爱搭不理,她都是自由的。见贺容这么可怜落魄,夜雪也动了恻隐之心,将人带了回去。
好好休息调养后,贺容才娓娓道出自己的无奈。
父亲重男轻女,从来不曾真正关心过她;丈夫就是个人渣,整个乐家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恶臭。
贺容原本想着这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夫妻感情一般,那就相敬如宾。
没想到,乐子仲的所作所为让她忍无可忍。
对妻子毫不尊重,对家里根本不负责,她自己的父亲更是甩手掌柜,嫁出去的女儿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不管不问。
当时的贺容只觉得世界之大却无处容身。
如果不是夜雪捡到她,让她缓了过来,搞不好在那个大年夜她就命丧黄泉了。
如今的贺容已经是楼夜宗门里的一员。
更是夜雪安插在贺家与乐家里的一个暗桩。
“恭喜你,恢复自由之身。”
“门主,您来的时候都不说一下,我怎么都没想到您会是南海集团的最高董事。”贺容吐了吐舌尖,脸上一片生动,“害我之前差点在宴会上露馅。”
“你怎么可能露馅,你这么厉害。”夜雪笑着夸赞。
贺容认真道:“要不是有您当初帮我,我这条小命早就保不住了……”
“你想好去做了?”夜雪问。
“嗯。”
她的脸上一片坚定,“这些年我也看够看明白了。我父亲现在这个情况不可能出来主持大局,我母亲又一心偏向我弟弟,如果我自己再不努力,将来我和我孩子会被连皮带骨都吞了的。”
夜雪赞同地点点头:“准备怎么做,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