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秦珍珍的淡淡扫了礼盒一眼，“给陆少的那套是以前我婆婆用过的，意义非凡，给楚方宁刚好。”
在她心里，就算送给陆仰止最后还是落到楚方宁手里，
费这个钱干嘛，给套茶具，说出有意义，又不费钱。
楚明珠眼中晦涩，没有再争论。
从小在楚家长大，他自然知道这套茶具是奶奶的，可是也只是奶奶茶具里最廉价的一套。
奶奶爱茶，翡翠的，玉石的，纯金的，梨花木的珍藏茶具数不胜数，秦珍珍要真的有心，完全可以拿出更好的。
想到电话里说的消息，楚明珠看秦珍珍的眼神变了，心思复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看到你准备的茶具，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嗯，你去吧。”秦珍珍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楚方宁会满意，毕竟这次她已经够低声下气，礼数做足了。
陆公馆。
陆仰止看着楚明珠送上来的茶具，古朴的茶具掩盖不了本身的廉价，楚明珠倨傲的态度，也没有道歉的诚意。
奇怪，明明昨天她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底气十足了？“楚家这是拿来打发乞丐了？”陆仰止手指捻起茶杯，嘴角凉薄一笑，说不出的讽刺。
“陆少怎么这么说。”楚明珠连连否认，“这可是我奶奶用过的东西，因为奶奶和陆奶奶的关系，妈妈才会特意让我送过来，以示诚意。”
“您这样说可真是误会我妈妈了。”楚明珠背脊挺直，目光轻蔑的看向楚方宁，“姐姐，你说是吗？”
这东西只要楚方宁喜欢就行，她懒得和陆仰止推辞，反正不管他做什么，陆仰止都不会喜欢的。
陆家根本不缺钱，几万的东西，几十万的东西，对他根本没有区别，他这样说就是为了刁难她。
楚方宁看向茶杯，手指在朴素的花纹上婆娑了几下，意味深长，“我觉得不怎么样。”
“嗯？”楚明珠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方宁，他不喜欢奶奶的东西，还真的敢说啊。
“也对，你现在见惯了陆家的好东西，自然瞧不上奶奶的老物件了，可不管怎么样，也不该这样说的，人……总归是不能忘本的。”
言下之意是教训他，不管在陆家怎么吃香喝辣，也别忘了她是楚家人。
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楚方宁怎么着也不该嫌弃到奶奶身上。
这话就算是传到陆老夫人嘴里，也只会觉得她太没有分寸，对先人太没有敬重之心。
“我可没有说我嫌弃奶奶，只是嫌弃这茶具……”
“你都嫌弃奶奶的茶具了，还说不是嫌弃奶奶。”楚明珠抓住楚方宁话中的漏洞，一个劲的攻击。
“因为这茶具不是奶奶的。”
石破天惊！
楚明珠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方宁，她是疯了吧，瞎说什么呢？
“荒唐！这茶具是妈妈亲手交到我手里的，就是奶奶的，以前还经常用它泡茶呢！”
“撒谎，如果是经常泡茶，日积月累肯定会染上茶香，再好的银杯，茶渍也会和银杯产生反应，不会和现在一样，一点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那也许是奶奶爱惜茶具，经常清洗呢，而且这么多年不用了，没有痕迹不是自然的？”
“那这个呢？”楚方宁手指扣了几下，雕刻完美的兰花叶子上的银色竟然掉落了下来，这竟然不是真正的银杯，只是镀了一层银箔。
“你不会说眼光老练的奶奶买到假货了吧？”
楚明珠目瞪口呆，心理有些慌乱，这明明就是妈妈给她的礼盒，怎么可能不是奶奶的？
“我……我不知道，可这的确是奶奶用过的珍藏品。”楚明珠就咬死了这点，银杯也好，纸杯也罢，都是个噱头。
只要是奶奶用过的东西，就算是根头发，也是珍贵的。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楚方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啧啧两声，拿起雕刻的木盘，几乎肉眼难见的地方，竟然显示了“某某年，于某市制造。”
“这年份奶奶已经去世了吧？”
这清晰的制造日子成了压垮楚明珠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脸颊颤抖，整个人都惊住了。
怎么会这样？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出现这样的情况。
明明是妈妈给她的东西，怎么会变了呢？
陆仰止静静看着这一幕，正面怼人的楚方宁就像只狡黠的狐狸，锋利，狡猾，可爱，一击必中。
真是每一点都魅到他心里，稳稳戳到审美点上。
“楚小姐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陆仰止接过话茬，手指捏过银杯，从指尖滚落下去，砰的一声砸到地上，就像是砸到了楚明珠心里。
更尴尬的是，这茶杯落到桌角，还磕坏了一个角，银箔掉落，露出本身的颜色，真是尴尬的让楚明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去问妈妈。”
楚明珠连忙狡辩。
“楚小姐是没断奶的孩子吗？一点事都要去找楚夫人，你设计陆明翰的时候，可是老道稳住的很。”
陆仰止丝毫不留情面的拆穿楚明珠的假面，她向来是这样，云城第一名媛只要做好漂亮的花瓶，让人供养就行了。
无事楚明珠，有事秦珍珍，她倒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楚明珠被讽刺的脸色苍白，只能起身朝陆仰止鞠了个躬，“我很抱歉，礼物确实是我妈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
“我陆仰止稀罕礼物？”陆仰止手指敲打着桌面，慵懒的撑着下巴，平静的眼神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锋利。
“明明是你的事，和楚夫人有什么关系？”陆仰止摇摇头，“我很失望，看来楚小姐一点也没有道歉的诚意。”
楚明珠立刻惊慌起来，妈妈不是说这事已经到此为止了吗？可是为什么陆仰止还是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陆仰止掏出手机，当着楚明珠的面拨通电话，“明天的头版，热搜留给我，把夜爵酒店的监控放出去。”
“不……”楚明珠扑过去抱住陆仰止的胳膊，去抢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