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蒋凝汐将匣子给了他，干脆得很。
傅衡之嗯了一声，带着她朝着舒家票号走去。
舒家银号，是背靠世家的银号。
祖上因为有功，被赏赐了属地，几十年前那边发现了银矿，因此一跃崛起。
也许是钱堆出来的路实在是太好走了，因此几十年的功夫而已，舒家的家风家训已经形同虚设，实际上人人都市侩还浮夸，眼下这一辈的年轻人里，甚至没有一个自持稳重能胜任扛起舒家新未来的。
所以不上不下的年纪，三十几到五十几的这群人，目前是掌握舒家的核心力量，但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一代，只学会了功利和所谓上层人的那一套，哪里会好好利用优势更加强盛呢。
好比这一次的抽调。
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
一个银号几十年在天衍的影响力绝对是够深刻的，为了避免损失，甚至说趁着国难发财，舒家上行下效先斩后奏，直接把银号的钱全部转移回了京城。
放弃了除现在的天衍所在地之外的银号票行。
因而不但没亏，还赚了几千万两的存银。
其中过程自又被一层层贪掉一些，不然恐怕不止。
人家还觉得下面的人聪明及时止损呢。
这个节骨眼不但不收敛，舒家不少子弟还这个时候拿着大量的银钱出来逍遥。
他们这辈子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因此并没察觉，其实很多人都在憎恶，嫉恨，厌恶他们。
还沾沾喜喜觉得自己的钱比国库还多，在朝堂上更开始天不怕地不怕。
傅衡之就没少被当做出头的搋子，被他们使劲拉扯。
坐马车去银号的路上，傅衡之一边整理自己最近收集的天衍另外两国境内的舒家票号的银票，一边和蒋凝汐说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尽量没提自己是怎么被针对和为难的，只说了因果关系，毕竟小女孩大了，你就是哄她，以前那些小乖乖听话哥哥给你买糖之类的话术，也该换一套了。
蒋凝汐四岁开始，他就在教，哪怕她八岁之后跟的是乾卦子，但那四年，都是他倾囊相授，所以他完全相信，蒋凝汐能听得懂其中的利害关系，搞不好还能反思一下。
从中得到借鉴和警醒。
蒋凝汐还真是从中得到了感悟。
她侧过脸看傅衡之。
俊美的少年，如今都比她大哥哥还要高了，宽大的衣袍下，藏着对她来说越来越陌生的躯壳。
但是过去经历种种，以及傅衡之多年从未变过的对她好，让蒋凝汐的感悟只是——
“衡之哥哥，舒家有银山做靠山，你有我，我有福地，所以哥哥，我是你的靠山。”
银票很轻，但傅衡之差点让它掉落在地。
感动的氛围还没持续多久呢，蒋凝汐就拉着他要跟他交换烦恼。“以后我有不开心的事，诶诶？我好像每次遇到啥都直接给衡之哥哥你写信呢，那就你以后有烦恼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也给我写信，可以吗？”
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傅衡之应了一声；“谢谢，我之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