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阴酒吧——
“先生，这是您要的鹅肝。”
侍者将餐盘端到桌面上，对装扮奇特的客人多看了两眼，职责和礼节又让他连忙收回目光。“请您享用。”
旅店内冷冷清清，还不到晚上休息的时候，这里的常客们仍然在农田和工坊内工作，来赚取晚上的酒钱。这座旅店的名字是前任老板取的，他的个性招摇又喧闹，希望吸引跟他相似的客人前来。幸好他在数年前属于肝脏毒，并将经营权交给一位远亲，于是鹅阴酒吧从一个破败的乡间酒馆变成了诺维格瑞地区最有名的烤鹅餐厅。
坐在旅店拐角后的木桌前，泽林看着侍者的背影消失在柜台后，才转过头来。
“尝一尝这里的食物怎么样，和你们那里比起来如何。”
西蒙和艾琳坐在对面，小尤瑟夫卡无聊的用叉子戳着面前的鸡腿，一旁带着高筒帽的海泽尔喝了一口果汁，帽子向后滑动，她连忙放下杯子，扶了扶帽子。泽林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知道这种宴会时刻玛利亚绝对不会待在外面。阿尔弗雷德坐在另一边，就像参加正式宴会一样，挺直腰杆。
“在那里，可没有鹅这种生物。”艾琳舔了下嘴角，苍白的脸颊上嘴唇却像是充了血一样，一双漆黑的瞳孔盯着桌面上的食物：“在这里待了几天时间，我就不想再回到亚楠了。要是这里能亚楠血液就更好了。”
说着，她又舔了下嘴角。
“你还是没办法摆脱吗？”
“至少不用不会死掉。”艾琳冷漠的耸耸肩：“如果实在忍受不住，我更愿意咬破嘴唇，尝一尝味道。能告诉我召集我们来的原因吗？弗尔泰斯特的小女孩天天缠着我，要我教导她剑术，她甚至还想要一件像我这样的衣服，我离开太久的话，她会发现的。”
“我想肯定和战斗有关。”苍老的西蒙坐在轮椅上，他拍了拍包裹在麻布袋里的东西。根据轮廓，泽林大致可以猜得出那是什么：“可惜，我的牙齿让我无法享受这些美食，不过别担心，我还没有真的老到不能动弹。上一次在洛.....”
“洛穆涅。”
“洛穆涅的行动很精彩，让我想起来我还是猎人的时候，和其他同伴一起出去猎杀怪物。”西蒙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这一次又是什么？”
“有一群自称女巫猎人的家伙，他们抓走了一群学生，大概三十多名，都是女性，想要把她们押运到另一座城市里烧死。”泽林低声解释道，经过突变的耳朵可以令他确认附近没有人偷听——他没有听到任何多余的呼吸与心跳。
“那些可怜的小姐得了传染病？”阿尔弗雷德问道，金发猎人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有些传染病必须经过火焰的净化，才能阻止进一步感染其他人。我对这些小姐们的遭遇感到遗憾，感染传染病不是她们所能左右的，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艾琳在下面踢了阿尔弗雷德一脚：“听他说完。”
“相信我，不是传染病，实际上，她们都很健康，甚至比普通人都要健康。”
“是因为她们犯下的严重的罪行？”海泽尔问道，经过两年多的康复，她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四肢。“有些罪行罪不至死，也许我们可以和押运官谈一谈，不应该因为一些小事就判处那么多人死刑，这是不对的。”
她尝了口烧鹅，露出意外的表情，接着又低下头连续吃了好几块切好的烧鹅肉。
“如果要说她们犯下什么罪行，大概就是因为她们学习过许多知识。”泽林看了眼窗户，透过玻璃正好可以看到远处教主大门前的长桥。据说这扇门的名字是在许多民众的要求之下，以永恒之火教主所命名的，不过没有一个市民记得自己要求过这回事。“她们原本是学院的学生，结果学院陷落在战乱区，她们逃到这里来，被一群教徒抓住，想要把她们和教徒在另一座学院内搜刮到的书本一起全部烧掉。”
“那些教徒能为此得到什么好处？”海泽尔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就像青教会猎捕不死人那样？”
“不，我感觉没有一点好处。”泽林摇摇头：“如果说能有什么好处的话，大概是聪明人都死光了，就不会显得他们是蠢货了，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种心理安慰。”
餐桌旁的几个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尤瑟夫卡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自己没有的，也不允许其他人拥有吗？”艾琳把玩着餐刀，刀子在修长的手指间灵活翻滚：“如果这是一群成年人，那真是太可悲了。在几个月的时间，我在泰莫利亚的王宫里听到过类似的说法，好像是一个叫永恒之火的教会，对吗？弗尔泰斯特把教会从泰莫利亚驱逐了出去，听说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弗尔泰斯特借助白蔷薇骑士团的事情，狠狠的打击了境内的永恒之火教会。后来教会试图借助烈焰蔷薇骑士团的势力重返泰莫利亚，不过也失败了。“不过这里不是泰莫利亚，这里是永恒之火的地盘。很快，他们就会押送那些学生离开诺维格瑞，到奥森弗特去。”
“所以你的计划是......？”西蒙问道。
“如果是过去，我可能会考虑一些计划。做些陷阱和准备，不过现在......”泽林环顾四周，看着面前的人们：“能不能帮我，和我一起把他们全部解决了？”
“当然没问题。”海泽尔第一个答应道。
艾琳轻笑了一声。
“你总是会询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什么时候动手？”
听到动手这个词，小尤瑟夫卡终于抬起眼睛，放过被搓烂的鸡腿。
“很快，用不了多久。”泽林看向城门，城门口出现一支车队，领头的女巫猎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辆囚车，更多的囚车隐藏在城门下的阴影：“好吧，我们出发，他们已经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