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叶怀瑾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是已经找到了李子琦的小助理，虽然叶怀瑾说话声音很小，但是月琼玖还是醒来了。
有时候，醒来后，就不在想睡了。
月琼玖这时候就处于比较精神的阶段，叶怀瑾看天色还早，替月琼玖把被子盖上，声音里带着早起特有的慵懒，“再睡一会吧，还早。”
“睡不着了。”月琼玖探出头来，下床给叶怀瑾拿了外衣，“刚刚是谁的电话？”
“是不是李子琦的助理有消息了？”
月琼玖知道李子琦的小助理也是拿钱办事，但是她也不是圣母，她不能原谅别人踩在她头上，至于李子琦，既然已经跑出去了，以她对李子琦的了解，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回国的。
“嗯，昨晚查到了，李子琦是给了她一笔钱，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并没有离开，还和家人住在之前的地方。”
“要不要去看看？我们明天的飞机。”
月琼玖：“嗯，去看看。”
月琼玖和叶怀瑾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来到了一片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个小竹屋，外面还种了一些蔬菜什么的，在现在这个社会住这样的屋子，生活确实不太容易，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月琼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叶怀瑾看着月琼玖紧皱的眉头，有些心疼地替她抚开。
有时候真的很想替她挡去世界上一切污浊不堪的东西。
但是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她去经历，去体会。
“咚咚咚……”月琼玖扣了三下门。
门自里面打开，有一个老人从竹屋中走了出来，长相很苍老，老态龙钟，手里还拄着一个拐杖，双目无神，看着月琼玖的方向，嘴巴不断地蠕动着，过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姑娘，你找谁啊？”
叶怀瑾挡在月琼玖面前，回答老人说，“我们是李助理的朋友，不知道她现在在家吗？我们找她有点工作上面的事情。”
“哦，欢欢的朋友啊，快进来坐，欢欢上山砍柴了，估计得过一会才能会来。”
月琼玖和叶怀瑾对视一眼后，两人应下老人，走进了竹屋，“李助理她平时也要干这些吗？”
老人端着茶壶给月琼玖和叶怀瑾到满了之后，笑了笑，“不用，也不用。”
“家里还有个妹妹，也能帮姐姐分担着点。”
叶怀瑾忽然捏紧了月琼玖的手，之前他忘记告诉月琼玖了，李子琦的这个小助理叫李妙妙。
月琼玖下意识抬头看了叶怀瑾一眼，瞬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再回头看老人的时候，眼眸里也带了些探索。
“爷爷，你眼睛……”
老人顿了一下，然后对着虚无，眼神中依旧空洞洞地，没有光彩，“我眼睛看不见了，姑娘。”
月琼玖起身上前，忽然伸手冲着老爷爷的眼睛就来了一下。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老人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
月琼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所以，爷爷你这不是看的见吗？”
她早就觉得这个老爷爷怪怪地，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叶怀瑾刚刚也被月琼玖吓了一跳，手心里都是汗，那老人手里可还拿着拐杖呢，他刚刚要是……
叶怀瑾不敢想下去，声音里带了些颤抖，把月琼玖拉到自己身边，“你刚刚吓死我了。”
月琼玖回头，看到叶怀瑾眼尾微微泛红，额角青筋暴起，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欠考量，不觉得便有些愧疚，踮起脚摸了摸叶怀瑾的头，“你不是在我身边的嘛。”
“小心！”伴随着叶怀瑾闷哼一声，月琼玖被叶怀瑾紧紧抱在了坏里，老人的拐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下来，月琼玖那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心慌。
那一刻她慌了。
她看着老人，嘴角依旧勾着，只不过眼底散发着森森寒意，声音也依旧温软，只不过听起来带了些气势。“你到底是谁？”
叶怀瑾感觉到喉咙那一刻充血了一样，他咳嗽一声，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雪珠，刚刚那一拐杖，可没有少用力气。
他下意识把月琼玖拉到了自己身后，一双眼睛似乎要把人看透一样，“李妙妙，你姐姐呢？”
叶怀瑾声音冷冽，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李妙妙，但是他能确定这个人一定不是一个老人。一个看不见的老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人依旧站在原地，眼神依旧望向虚无，“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不过他可能着急了，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尖锐，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月琼玖扒开叶怀瑾放在她前面的手，信步走向前，“小妹妹，别装了，你不走的原因就是觉得我们看不出来你的易容术吗？”
李妙妙这次确实是慌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拿着手里的拐杖指着月琼玖，声音里发着颤，不知道是被月琼玖吓的还是被自己吓的，“你，你们不要过来，我这个拐杖里可是灌了铅的，不要过来……”
月琼玖的眸子越来越冷了，怪不得刚刚她看到叶怀瑾嘴角隐约有点血迹，这女人可真的狠毒。
他们今天也只是过来看看，没打算对李妙妙怎么样，她倒是先下狠手了。
月琼玖上前一步，站在李妙妙面前，开口道：“你打啊！你倒是打啊！”
声音不大，却带着盛怒。
“玖玖。”叶怀瑾在她身后喊，可能是声音太大，牵扯到了喉咙，喊完之后她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月琼玖彻底绷不住了，趁着李妙妙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傻傻地站在那，直接曲起腿，用力往上抬，打在了李妙妙肚子上，她感知到疼痛，下意识把手里的拐杖扔了出去。
叶怀瑾也看准了机会，刚刚要上去的时候，发现月琼玖已经把人打晕了。
但是她还是蹲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打在李妙妙的脸上，身上，白色的衣服上面都沾上了点血迹。
叶怀瑾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如果说刚刚打架的月琼玖大脑还是有意识的，这会月琼玖就有些不清醒了，她好像听不到自己说话一样。
忽然叶怀瑾感觉眼睛有些刺痛，他看向门口，虽然看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个人的衣角和她手里的摄像机。
今天可能是被拍了，但是他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蹲在月琼玖面前，把她拉在了怀里，在她要打李妙妙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包住了女孩小小的拳头。
“玖玖，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
月琼玖还是没什么表情，人倒是安抚了下来，就是眼睛看着还是空空洞洞地，叶怀瑾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两人对视。
他看到月琼玖瞳孔里担心和害怕，心里一阵绞痛，“我没事的，我没事，玖玖，我们回家好不好？”
月琼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叶怀瑾，看着月琼玖越来越发散的瞳孔。
叶怀瑾急了，“玖玖，你理理我好不好？”
“好。”月琼玖终于应了下来，整个人趴下了叶怀瑾怀里，被他抱着，乖乖地。
叶怀瑾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想到刚刚跑走的那个女人。
想来一定是李欢欢，估计当时这两姐妹商量好的。
但是她们没有道理知道他们今天来，这件事一定是计划好的。
……
医院里。
月琼玖醒来的时候，浑身都酸疼着，她想伸出手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巴扎的严严实实的。
“怀瑾……”开口后，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哑掉了。
每发一个音节，喉咙都带着撕扯般的疼痛。
叶怀瑾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己周围空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忽然她就有些害怕。
“玖玖，玖玖，怎么了？”叶怀瑾看着月琼玖时皱时松的眉毛，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水。
有些着急，玖玖这是梦魇了。
必须的把她叫醒。
“玖玖？”
月琼玖听到有人喊她，难道有人需要她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世界上没有人希望自己活着，竟然还有人需要自己吗？
“玖玖？玖玖？”
“你醒醒好不好？你醒来我带你出去玩。”
是叶怀瑾的声音，她一直被叶怀瑾需要着的。
“怀瑾……”
月琼玖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确实是在医院，手也确实是被包扎了，只不过，和梦里不同的是，叶怀瑾一直在她身边。
“做噩梦了？”叶怀瑾擦着月琼玖额头上面的汗水，温柔地哄着她，“梦里的都是假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月琼玖直接搂住了叶怀瑾的脖子，眼眶就开始泛红。
以往自己想哭的时候，叶怀瑾都会拍着自己背，让自己哭一会，但这次叶怀瑾却没有让她哭。
他把月琼玖身子正了过来，“乖，玖玖刚刚醒，不能哭，对身体不好。”
“再哭眼睛该肿了。”他擦着月琼玖眼角的泪水，拿过一早兑好的水，给月琼玖喂了几口。
“再睡一会，天还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