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方圆跑了的话，你也别活了。”
林凛趴在安全气囊上，耳朵上佩戴的蓝牙闪了闪，舟扬冷漠的声音让他瞬间恢复理智。
他把安全气囊弄到边上，双手握着方向盘，晃了晃脑袋，让眩晕感少了一些后，油门一踩，车辆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了。
这个速度配上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车身零件，路人都在避让他。
林凛乐的如此。
车速越来越快，在看到时元彬的车尾时，嘴角骤然扬起，脸上满是癫狂的模样。
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方圆回头看自己的样子。
他恶劣的对着人笑的更灿烂了，看着她缩回头的样子，他心里止不住的愉悦，大脑兴奋的不正常。
“砰！”
两辆车再次相撞。
巨大的冲力让时元彬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因为惯性撞向边上的车辆，造成了连锁车祸。
林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在舟扬下达让自己来杀了方圆夫妇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放弃自己了吧？
要不然明显的谋杀现场，哪怕自己活下来了，也跑不了吧。
而且。
舟扬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思及此，林凛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反增。
他从来没排斥过死亡。
当初在亲手杀了妻母，然后又派人去追杀自己亲骨肉的时候，他就彻底泯灭人性了。
这个时候提起死亡，于他而言，不再是恐惧，而是带着一种隐隐的兴奋感。
所以他在想明白后不仅没收手，还下车，提着一把刀一步步的靠近时元彬的车。
在他的呐喊中，把方圆从座位上硬拖出来了。
她被卡住的腿，硬生生被扯下一块皮肉，痛呼声响彻马路上空。
接下来的一幕，成为了在场人的终身梦魇。
在事情结束后，其中大多数人都接受了心理治疗，而林凛更是在枪决后，成为了反、社会人格的经典案例。
当然，那都是后话，现实就是林凛在挥下第一刀后，耳机里传来了舟扬夸赞他的声音。
那也是两人之间最后一句话了。随后黑客顺着网线过来，清除了林凛身上电子产品的一切信息，然后切断了联系。
临山的别墅里，舟扬端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山间美景，把耳机摘下来扔到了山沟沟里，然后对着大山举杯。
“干杯。”
……
韩娅知道沉溪大道上发生的那起惨绝人寰的虐杀案件时，已经是下午了。
那时她正在给欧阳安辰按摩腿，让肌肉快点恢复以往的样子。
听到时手上震惊的加大了力道，把那块皮肤都给摁红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追着撞人家车也就算了，还把人妻子拉出来刨肚子……咦！”
韩娅一说那事，脑子里就有画面感了。
手在自己的胳膊上来回抚弄，试图把暴起来的鸡皮疙瘩给弄下去。
但下一秒欧阳安辰说的话，让她呆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恶心还是该拍手称快。
“老公你说，被杀的是时元彬和方圆，杀人的是林凛？”
“对，人死后警车赶到时，就直接把林凛给带走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这个人跑不掉了。”
欧阳安辰看着手下发来的消息，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事情，而韩娅也在思考。
“依照林凛之前的手段，他完全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手段，杀了他们后也可以全身而退的，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
她想不通。
根据林凛做的事情，和与林鹿鹿查到的消息整合，他很显然是舟扬的得力手下。
但凡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持的。
既然如此，这样的棋子舟扬应该是舍不得放弃的，那他突然这么做，唯一可能的说法，岂不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故意这么做的？
那也不对。
林凛杀了人后潜逃这么多年，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安辰看出来韩娅在想这些事情，抬手牵住她的手，指尖抵着她的掌心，轻轻的摩挲。
“别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方圆和时元彬死了，也算是让我们少了一些麻烦，而且林凛没了，舟扬损失一员大将，接下来的举动定然会有所收敛。”
他安抚着她。
韩娅也好哄，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乖乖的给人按摩胳膊和大腿。
等按完了她也不去做其他事情。
哼哼唧唧的倒在他腿上，枕着他的大腿，拉着他的一只手，闭上眼睛准备午睡。
这是她这段时间肖想过最多次的画面了。
欧阳安辰也纵着韩娅，一边用空闲的那只手发消息，一边哄她睡觉。
在她睡着时，把这些日子落下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手指攀上她的侧脸，满目心疼。
“辛苦了娅娅。”
……
“先生，为什么要让林凛死？”
舟扬的心腹之一，在舟扬让林凛用那么张扬的法子，杀方圆夫妇的时候，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现在看他好像心情还可以的样子，才敢出口询问。
舟扬抬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为他不受控了。”
当初雇佣舟扬，是因为他心狠手辣，适合帮自己做一些污秽的事情。
但雇佣这样的人有弊端，他容易失控。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用隐晦的心理暗示控制他，只不过时间长了，走向就歪了。
林凛更心狠手辣了，甚至会略过舟扬私自去做一些事，比如，追杀林鹿鹿。
一次两次还好，但次数多了他就烦了给林凛收尾了，这才动了让他与方圆二人同归于尽的心思。
顺便把警察查到的一些事情扣在他头上。
一举多得啊。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跟心腹说，心腹也不敢问，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他认定的，不受控的人。
舟扬欣赏他的识趣，懒散的给了点好处，就让人下去了。
午后的阳光很灿烂，舟扬所在的屋子也窗帘大开，但不知为何，阳光却一点都没有照进来。
他起身站在窗前，抬手抚在玻璃上，目光深邃。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