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沅这两天处于暴走状态,宁昭昭也是发现了。
你说好好的人吧,打了胜仗,重回了权力中心,那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吗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没完没了地抽呢。
晚上往死里折腾她,折腾完了大早上看不到人。回来的时候一脸神清气爽,看到她突然又不高兴了。
她招他惹他了啊,大爷
宁昭昭最终忍气吞声,牵着这个抽起来没完没了的颜大黑回了房。
好好地“哄”
给他洗个脚,他一会儿又嫌水烫了一会儿又嫌冷了。
宁昭昭好脾气地埋头干活,一边道:“你说你到底怎么了在黑市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上来就成这样了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你跟我说说呗。”
颜清沅看着她柔顺的样子,倒是没了脾气,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忍我到什么时候。”
宁昭昭:“”
颜清沅道:“棒槌,你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你就不会离开我的。”
宁昭昭气得掐了他一下,道:“说你犯病你还真犯给我看。”
颜清沅默默地道:“我知道这几天你忙得也不开心,我想想你要的生活我都不能给你,挺难受。”
宁昭昭心想,果然病的不轻。
她给他擦干净脚,然后认真地道:“今天没喝酒啊”
颜清沅恼羞成怒
“你当我是说醉话呢”
“难道不是”
颜清沅光着脚就站了起来,有些暴躁地道:“我杀人了”
宁昭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城外大战,数万俘虏,我全都就地处决了还有抓到的逆贼,我也全都让处死在牢中,能株连的,也打算一并株连”
宁昭昭终于有点反应了,她吓了一跳,道:“你疯了”
“对啊。”
棒槌只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道:“你,你失心疯了,杀这么多人京城都快被你屠空了”
颜清沅冷笑道:“都是逆贼,死不足惜。”
“就算死不足惜,你,你”
颜清沅不要脸地凑了过去,道:“我什么”
“你有毛病”
颜清沅一把抱住她,终于开心了,还亲了她好几口。
夜里被他按着睡下,颜清沅发泄过后倒是神清气爽,睡得伸胳膊伸腿的。
宁昭昭瞪着眼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跟她开玩笑啊
没睡好的棒槌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颜清沅倒是还在,神色间有些懊恼,一直偷偷看她的脸色。
宁昭昭斟酌了一下,道:“阿沅,昨晚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
“嗯”颜清沅有气无力地道。
宁昭昭急道:“为何就算证据确凿,那也得有个程序,你说杀就杀,还要株连,这,这是不是不太妥”
颜清沅看了她一会儿,道:“你过来亲我一下。”
“”
宁昭昭心想,亲一下就亲一下吧,保不齐一个吻换一条人命呢。
但是颜清沅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不会是又
正在她琢磨的当口,他突然伸手,把她给拽了过去,然后狼似的吻了下来
“”
宁昭昭大清早地被按在梳妆台一通收拾,他炽热的舌头在第一时间就喂了进来,有些急切地吻着她,翻搅个没完
等他终于放开她,她几乎是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你”
颜清沅眸中微黯,轻抚着她的背脊。
宁昭昭胆战心惊地看着她。
颜清沅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我没事,昭昭。我没事。”他轻声道。
宁昭昭无可奈何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阿沅。”
颜清沅嘟囔道:“不干什么,不高兴的时候就想折腾你。”
“”棒槌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也没什么”,颜清沅把她抱了下来,放在怀里,一下一下地亲她的脸,才道,“我对大齐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有耐心。只是给你提个醒,有些事儿你需做好准备。”
听了这话,宁昭昭猛地想起他手下的那群酷吏。
诚然,颜清沅从来不算是个彻底的好人。从前他手下也养着大批酷吏。只是人前到底会装装样子罢了。
只是这一次他是连样子都懒得装了吗
宁昭昭紧紧抓住了他的手,道:“你,你昨晚对我说的那些话,意思是”
“总之我大约会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但是回了家见了你,我又觉得害怕”
害怕棒槌会嫌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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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宁昭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
颜清沅掰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的掌心,柔声道:“棒槌,百年的仇恨,总要有一个了结的时候。撇开前朝不说,就最近几年,有多少祸端因为他们而起死了多少人”
宁昭昭愣了愣。
“我若是再心软,死的人只会更多。如今就连藩王也纷纷被挑唆起来。一笔血债,那就用鲜血来填吧。”
朱氏若余一滴血,生生世世永不休
那就让,朱氏的最后一滴血,也从这世上消失吧
宁昭昭心想,这倒也不无道理。
“只是,那些朝臣”
颜清沅淡道:“宋氏之乱,我清理过一次朝堂。然后呢”
然后又冒出一大批,里应外合制造了京城皇陵之乱。
那批处理了。现在又冒出一批
颜清沅道:“我烦了,棒槌。我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宁昭昭无话可说。
每次动乱,死得最多的,其实是无辜百姓。
他之前处理逆贼的手段虽然不像这次这么血腥,可也绝对不柔软。
就是这样,竟然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
宁昭昭叹气。
颜清沅偏过头亲她的鬓角。
她忍不住道:“有话你好好说就是了,昨晚跟我发什么疯。”
“我不高兴啊。”
“”
颜清沅抓起她的手按着自己的心口,道:“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好像我干什么你都不喜欢。这次我干的事儿,你必定是讨厌的。我就越想越生气。”
“”
他酸溜溜地道:“不像”
“打住”
宁昭昭知道他又要拿那些簪子说事儿了
她连忙叫了停,只觉得再听他唠叨这些,耳朵非长茧子不可
颜清沅有些阴郁地看着她。
“颜家的事儿怎么样了”棒槌考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不怎么样。”颜清沅哼了一声。
呵还傲娇上了
宁昭昭无可奈何地道:“阿沅”
颜清沅只得道:“这事儿,我现在也没办法,老族长油盐不进的,唯一可想的,就是先等颜念平回来。”
“然后呢”
“然后让他想办法。”
“他要是有办法,他还会避走他乡”
“谁跟你说他避走了”
宁昭昭:“”
还在黑市的时候,大约宁昭昭坐月子那会儿,颜清沅就上来把颜念平给逮着了,嘱咐他带着族人出海,为他寻解药去。
这件事,交给谁,都不如交给颜念平。
因为颜念平也是“牵丝”的受害者。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颜家的蛊和药虽然厉害,但总也有迹可循。黑市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解蛊的方法,最近才有了些眉目。我让颜念平出海去寻,暂时不动颜家,是想等他回来再说。”
宁昭昭若有所思。但听说有了眉目,她又大松了一口气。
颜清沅又道:“上次那个药人,我亲自剖了,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反正不管他们家的人怎么闹腾,你别理就是了。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
“若是颜念平没有成功把解药带回来呢”
“你以为我只有一手准备宋顾谨在查,黑市也在寻。”
宁昭昭嘟囔道:“我都吓死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忘了。”
顿时宁昭昭就气着了,这厮每天回来就没干什么正经事儿,专门抓着她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说的话也都是疯话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倒是不说
宁昭昭顿时冷笑了,道:“是啊,我也没必要太担心,那蛊不是你死了以后才会出事么千年王八万年龟,你这个小乌龟王八,还真不用人担心”
颜清沅琢磨了一下她这话的意思,顿时就黑了脸:“乌龟王八是随便骂的吗你想在哪儿给我戴绿帽子呢”
宁昭昭呆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乌龟王八”有绿帽子王的意思,顿时就讪讪的。
她心里嘀咕着,小题大做,不过是随口一说就罢了。
可这小子捕风捉影呷醋的本事实在是令人发指
棒槌早期还想给他讲讲道理什么的,现在是完全放弃了
她讨好地亲着他的脸,撅着嘴道:“我错了,我随口说的。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颜清沅又把她抓过来好一顿揉搓,然后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棒槌满脸堆笑送他到门口,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她踮起脚给他整理衣领,在他耳边轻声道:“以杀止杀也是办法。但是,你可以稍微,多那么一点点耐心。一点点,就够了。”
颜清沅抓住她的手,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