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珠的脸皮狠狠抽了一下。
蒋月心还能有什么股份？
还不是顾行知给她的！
蒋月心这是要卖掉顾氏的股份然后跑路啊！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顾行知的死活么？”
蒋月心手里的股份不算多，但是举足轻重。
顾行知握着顾氏集团大概47%的股份，蒋月心手里有6%点多，两个人加起来刚好占顾氏集团股权的一半，只有这样，顾行知才能够完全掌控集团。
“你给我好好说话。”一瞬间，蒋月心有些心虚，她色厉内荏道：“他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骨肉，全天下最操心他的人就是我！”
蒋月心喘了一口粗气，嗓门更大：“股权是我的，轮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拿着你的东西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蒋月心的皱纹也从脑门上绽了出来，更显她一脸刻薄的老相。
唐宝珠深吸了一口气，明知道和蒋月心根本无法沟通，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眼下顾氏内外交困，顾行知一个人独力支撑，你不帮他也就算了，还要雪上加霜！”
“顾氏倒了，顾行知倒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顿了一下：“不对，你之前不是生怕顾氏完蛋，天天跟在顾行知屁股后头念叨吗？”
蒋月心是把顾氏当成自己下半辈子摇钱树的，没有人比她看顾氏的药方子看得更重。
“谁给你出的主意？宋庆曼，还是君冕？”
唐宝珠话音刚落，蒋月心就翻了脸：“和你有什么关系？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叫人了！”
唐宝珠深吸一口气，疾步走了出去，和蒋月心讲不通道理，有和她撕扯的功夫，还不如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顾行知。
短信刚发过去，顾行知立刻回信：【我知道。】
片刻之后，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你自己一个人去老宅了？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唐宝珠一脑门官司，心累的可以：“你说的不嫌烦，我这个听的都嫌烦了。”
顾行知呼吸一窒，在这一瞬间，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奇怪的颠倒——无力的人变成了顾行知，唐宝珠对他，似乎只有满满的不耐烦。
挂断电话后，唐宝珠捏了一下眉心，在顾家老宅门口站了片刻，缓解了下心头的烦躁和焦虑。
刚刚她进来的太急，没发觉君冕的车就停在门外，出来后一眼看到，愈发心烦了。
“姑娘，上来呗！”
刚刚送唐宝珠过来的出租车司机居然还在，唐宝珠忙不迭的上了车：“辛苦师傅，你知道西城区美丽小区吗？我要去那里。”
“行嘞，走着！”司机嘿嘿一笑，发动了汽车：“这里是富人区，一个个都富得流油，出门也不会坐我这破车，我就想着稍等你一下，要是你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刚好能送你回去，也不至于跑一趟空车。”
唐宝珠被司机逗的一乐，嘴角刚刚勾起，便又无力的落下。
她咬了一下嘴唇，看着窗外不断飞逝的风景，盘算起了等会见到周大穹要怎么说。
千桩苦差，万般烦心，事情还是要一桩一桩的做，急不来。
“得嘞，这就是幸福小区，里头不好调头，你就在这儿下吧。”
唐宝珠被司机的声音惊醒，付了钱下车，美丽小区颇有些反讽的意味——名叫美丽，实则破破烂烂的，荒郊野地里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座楼房，竟然还好意思叫小区。
周大穹会住在这里，的确称得上是落魄了。
按照玫瑰发过来的短信，周大穹住在28楼第6户——也不知道这窄的跟条裤腰带似的破楼是如何做到1梯6户的，她研究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隐蔽的电梯口。
“这电梯怕不是要歇菜……”
电梯很别致，外头是用木头包的，凑近一看，还能发现里头缠绕在一起的无头电线，唐宝珠试探着摁下一个上行键。
电梯竟然还能运作，晃晃悠悠的滑了下来，停在1楼，木门懒洋洋的打开，漏了条缝儿给她。
缝里露出一张熟人的脸。
“嚯。”
唐宝珠顿了一下，用手扒拉开木门，露出了言大律师的俊脸。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不想见的人。
“是你？”
言司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心不在焉的看了唐宝珠一眼，唐宝珠敷衍的冲他点了点头。
“她已经搬走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唐宝珠不清楚他的意思，就没有回答。
半晌不见言司下去，唐宝珠直接按下28楼，过了十几秒钟，电梯才有反应，晃晃悠悠的向上。
电梯启动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听的人牙疼，唐宝珠动作突然一顿——这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东西，不会在半路上抛锚吧？
“云梦已经搬走了，你难道不清楚？”言司被电梯的声音惊醒，目光落在唐宝珠的身上，几乎可以用狠厉来形容：“我说，你来迟了。”
提到云梦时，他的语气很奇怪，唇齿之间带着极其强烈的情感，不知是爱还是恨。
唐宝珠眼睛一错不敢错的盯着电梯的显示板，生怕这位爷停在半路把乘客悬在半空里，并不是很想搭理言司，奈何这位一向很冷漠的大律师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你不是要请我打你和顾行知的离婚官司吗？”
言司古怪的一笑，提着包裹的那只手痉挛着：“现在正是好时候，就是不知道，分到你手里的是股权，还是债务了。”
他话音刚落，电梯便行驶到了28楼，唐宝珠立刻向前一步，电梯门开启的很慢。
“顾行知这个人。”言司就站在电梯口，也不知道这位爷今天发的是哪门子的疯，突然冷笑一声：“活得也真够失败的。”
电梯门滑开1、6，便卡在原地一动都不肯动。
言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唐宝珠的身上，没察觉到自身的困境：“你和云梦，谁都不爱他，对吧？”
“让开。”唐宝珠急的要死，电梯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还有半口气的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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