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向赵清歌表明自己知道‘云心月性’就是她会怎样？
李培风很好奇，但生存的本能让他没有这么办。
会死的，真会死的。
所以，李培风也只是小小地开了个笑，便轻轻揭过。
这次书友线下见面会，李培风将自告奋勇的之江人‘隔壁老黄’，设定为组织者，并在候机的这段时间，一直和对方商量相关事宜，在登机前，两人算是定好了大致计划。
核对无误后，老黄直接在群内@全体，发送消息。
“重要通知！”
“10月11日，作者‘人间一两风’将在之江州杭市开展一次线下书迷见面会，并无偿宴请各位书迷。之江州内的动车票费用给予报销，之江州辖区外的书友不论远近，一律报销路费六百元。我正在统计人数，请有意者私信，方便我预约酒店，规划见面会具体流程。”
对于报销路费这个事，李培风是考虑过的。
【风生水起】聊天群里加的都是那天给自己发红包的人，一共就七十多位。
实际能来参加见面会的，能有二十位算是顶天了，这社会真没那么多闲人，那么路费也就一万出头。
自己找个不错的酒店，摆两桌好酒席。按照一桌两万的标准摆上两桌，大家能吃的很嗨。
若再算上其他活动，比如唱个K，或者去景点打个卡，六万块的预算绝对够用了。
“就是拿出一个月稿费嘛，可以的。”
李培风看到通知后，也没来得及瞧群友们的后续反应，便因为登机被迫将手机切换成了飞行模式，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码起字来。
赵清歌依旧在看书，但已经换了一本，《近代东国社会的新陈代谢》。
有时候李培风很佩服自己导师，卷，真的能卷。
每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文章、议课题，就算那么忙，据他目测，赵清歌每周还能看七本书，基本上算是一天一本。
而且头发依旧那么的乌黑茂密，容颜依旧是初发芙蓉，这点不服不行，这有天赋在里面。
“这书不错。”
赵清歌聚精会神捧卷而读，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其实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大体是一致的，总是在重复，总是在犯相同的错误，即便拥有八千年历史的魔法世界，纳尼亚大陆也一样……”
自知失言，赵清歌话说了一半，闭口不言。
“是啊。”
李培风却没反应过来，还颇感赞同地点头：“这书我很早就看过，当初还是在克拉伦斯学院研习的时候我推荐给你……”
两人默契地互相看看，陷入沉默。
看来，这个坎终究是躲不过去了！
“关于，关于那个梦，您知道怎么回事儿吗？”李培风决定恶人先告状，做贼的喊捉贼。
“我，不……”
赵清歌迷茫了一下下，但还是发挥了老师传道解惑的职责，冷静道：“我猜是通梦，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不等于零。”
“心理学界认为，有些人同一天经历同样的事情，就有可能做类似的梦。等清醒以后再提起，双方越说越一样，感觉就像做了同样的梦。实际上因为梦境都是记忆片段，白天醒了，意识再把这些片段编在一起。总之，都是大脑进行自我欺骗的假象！”
“嗯，假的。”
李培风深以为然地点头：“都是假的，我也不信！”
话音刚落，两人便见到看上去很幸福的一家四口进了机舱内，走向她们的前排座位。
那是一对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夫妻，男女相貌都不差，穿着打扮却有些暴发户的意味，衣服花花绿绿带着显眼的大LOGO，全身上下的奢侈品，男的手上戴着块金表，女的全身更是珠光宝气堆金积玉。
而她们手里各自牵着两个小孩子却格外可爱喜人，一男一女，都是六七岁的样子。
“那是……”
赵清歌的眼神忽然有些激动：“那个小女孩，你看！”
说着话，迅速拍打着李培风的手，而后者也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家四口中的小女孩顶着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懵懂的大眼睛把她单纯的内心世界展露无遗，小鼻子小嘴巴也显得极为标志，一尾到顶的马尾辫更增添了几分娇美。
这哪是女孩，这分明是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洁白无暇，清新淡雅。
而李培风也见到了这朵小茉莉，梦境中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震惊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好像！”
像谁？像她们的女儿，李如云。
当然，是梦里的女儿。
不过还是有点不一样，眼前这个女孩手里硕大的彩虹棒棒糖破坏了不少气氛，她的小左手被父亲牵着，小右手则拿着一个棒棒糖，美滋滋地吃得不亦乐乎。
“呀~我们到了。”
那位夫人牵着儿子的手坐到最里面的座位，笑容洋溢：“再过一会就到姥姥家了，壮壮开不开心？”
壮壮不知为何竟撅着嘴，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但还是违心地说道：“开心。”
“我们也到咯。”
丈夫紧随其后，将女儿抱进挨着夫人的座位，自己则坐在外面，随意而又透着宠溺地掏出湿巾，擦了擦女孩沾满糖水的小脸蛋，问道：“巧巧开心吗？”
“我开心！！”
名叫巧巧的小女孩兴高采烈：“姥姥家好玩！”
谁料壮壮看了眼巧巧，尤其是那个棒棒糖，撅着的嘴更大了，眼圈竟然有些发红：“偏心，爸爸偏心，只给妹妹买糖，不给我买糖，我想吃糖！”
李培风和赵清歌的视线从巧巧的脸上转移到壮壮这边，不禁感慨两个孩子都是金雕玉琢般的可爱，年龄又相仿，没准是罕见的龙凤胎。
“小男孩家家的吃什么糖？不怕有蛀牙吗？！”他爸爸对待壮壮的态度有些严厉，和刚刚对待巧巧的宠溺截然不同。
“嘻嘻！”
他说完这话，巧巧还故意拿起棒棒糖在壮壮的眼前晃悠了一圈，闭眼吐舌做了个鬼脸：“lualua略略~”
杀人就算了，你还要诛心？
赵清歌和李培风忍不住笑了，她俩的女儿可没这么调皮。
而被这么一刺激，壮壮也实在忍不住，撅着得嘴巴幅度加大，都能挂三斤肉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但却很懂事，没有在公共场合发出吵闹声，只是吸溜吸溜呜呜呜，默默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