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撕开了一道裂缝一般,血光忽的从那一道裂缝之中一泻而出。
血光照耀在森森白骨之上,白骨竟是缓缓长出新肉。
只短短数十息的功夫,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头头呲牙咧嘴的巨兽。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齐齐挥动着巨掌朝我攻来。
我不禁眉头紧锁,直觉那一道裂缝之中定是有些古怪。
若是留在这里继续同群兽厮杀,只怕不是葬身兽腹,便是力竭而死。
倒不如,干脆赌一把。
还未等群兽浩浩汤汤地奔至我的身前,便干脆飞身而上,朝着那一道裂缝而去。
眼见着那道裂缝越来越小,即将消失不见。
我心念一动,“水火不袭”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道裂缝而去。
然而,只堪堪碰到那道裂缝的边缘,原本渐渐熄灭的红光忽的爆发,坚硬如“水火不袭”也瞬间被那红光辗成齑粉。
底下的兽群也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一般,愈发狂躁起来,一个个眼底泛着阵阵红光,不管不顾地互相厮杀起来,整个地界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
这道红光,很是诡异。
隐约间,竟是带了一丝上古真神之力的威压一般。
我父神,会不会就在这道裂缝之中?
还未等我飞身进去一探究竟,那道裂缝又像是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双眼重又变得猩红,不管不顾地运起各类术法朝着方才那道裂缝所在攻去。
所有的术法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激不起半点水花,更别说将这虚空破开了。
反倒是术法催动是带来的阵阵响动,惊扰了那原本自相残杀的兽群。
兽群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飞身朝我攻来。
我只得一边对付着兽群,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没有半点法阵的痕迹,没有半个活人,也没有半条出路。
只有这源源不断,奔腾而至的兽群。
我脚下的兽群尸体越堆越高,眼前的兽群数量却丝毫未曾减少。
一批倒下,另一批白骨又迅速变化成一批有血有肉的怪物。
这堆白骨或者说兽群的复生法子,竟是同刑天的功法很是相似。
不,或者说之前被斩杀的战神刑天并非真正的刑天,而是出自此地的冒牌货?
若是这般,仙界不会还有其他的仙家也早已被偷梁换柱了吧?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心底竟是隐隐觉得,此事的幕后主使,只怕绝非天帝。
上古真神究竟是被中了天帝的圈套,还是天帝受了某一位真神的指使,意欲,灭了其他几位真神,成为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共主?
我父神在此中究竟又扮演得是什么角色?
父神他,应当,同此事无关罢。
我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一个用了千万遍的紫雷决竟然都放偏了。
瞅准这个破绽,狂躁的兽群,扑身而上,张着尖锐的獠牙,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肩膀。
另外几只,也齐齐朝着我的腿部咬来。
“啊!啊!啊!”
疼得我大呼出声,努力凝起涣散的法力,重又凝起一道防护罩,化成狐形,甩开咬住我的那几头猛兽。
重新同它们缠斗在一块。
法力同体力在这无休止的战斗之中渐渐流失。
我想,若是在找不出口,我便当真要埋骨此处,成为这漫山遍野的白骨中的一员。
也许,之后还会同这些白骨一般,被操控攻向下一个传送至此的人?
这般邪肆的地方,这般可怖的兽群,若是日后被人放了出去,只怕六道三界都将化为炼狱。
不行,定不能叫它再继续存在了。
我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决,强撑着身子将双手抬起。
随着我的动作,原本沾在我身上的鲜血化作一颗颗剔透的血珠,齐齐朝着我的手心凝聚而去。
早已结痂的伤口重又破开,一道道鲜血再次从伤口流出,又化为一颗颗血珠,继续朝着我的手心而去。
两只手忽的合于胸前,那一颗颗血珠瞬间融合成一个巨大的血球。
我的眼底紫光大作。
“以吾之本命精血为引,借助上古真神血脉之力,化为本命真火,燃烬世间阴邪。”
话音刚落,那个巨大的血球忽的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迅速沾染上了我身前的恶兽。
很快又朝着其他巨兽、白骨蔓延而去。7K妏敩
“吼!”
“嘭!”
一时间,整个地界都是巨兽在火中挣扎的哀嚎声、痛呼声。
然而任凭这群巨兽如何挣扎,以我本命精血所化的真火,都不息不灭,直至将那巨兽烧得灰飞烟灭才肯罢休。
大火足足燃了半个时辰,漫天的火光将这笼罩在一片紫雾之中的天地照得亮堂如白昼。
原本被白骨所笼罩的地面,因着白骨被烧成灰烬,终于露出了一丝真面目。
一道道微弱的银光流转着,揭示着灰烬之下藏着另一番天地。
我拖着残破的身躯,蹒跚地行至那一片银光之中。
摇了摇愈发昏沉的脑袋,掐了一个行风决。
厚重的白骨灰烬便被吹至一旁,那一片银光之物,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个法阵,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法阵,一个伏天神宫之中的法术典籍之中都未曾记载过的法阵。
只这法阵之中蕴含的力量,同归墟之地的吸食法阵有些相似之处。
若是,将这个法阵打破,此地界,会否,便能将这地界打破,从这鬼地方出去?
调动着全身上下的气力,我的手中重又凝起一道攻击,孤注一掷的朝着法阵正中央的符文袭去。
“嘭!嘭!嘭!”
一阵比方才狂躁的兽群引发地动山摇,更要大上数倍的动静再次传来。
晃得我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倒在地。
原本平整的地面,像是被人强行劈开了一般,裂开一道又一道细长的裂缝。
滚烫的岩浆从那地缝之中喷涌而出。
我三番四次地想要提起一丝气力,从地面之上挣扎着起来。
却是再也提不起半点精力,地面的皲裂越来越多,缝隙越来越来。
看来,我这次,当真是逃无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