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脸色,同青筋暴起的双拳吓到了憨憨。
憨憨连连退后几步,站在离我约莫五尺远的地方,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三儿姐姐,你,你的酒劲应当散了罢?”
“若是还没散,不若你在原地打套拳清醒清醒?”
我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憨憨,憨憨老老实实噤了声。
“咕噜”
肚子再次唱起了空城计。
我这才想起来,被憨憨这么一闹,竟是硬生生地将吃饭大业忘的一干二净了。
想起吃饭大业,我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包,果然有三颗圆滚滚的夜明珠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腰间。
这下,我彻底乐得合不拢嘴了。
甚是豪气地拍了拍胸膛,像个暴发户一般,朝着憨憨抬了抬下巴。
“咱今儿不差钱,走,三儿姐姐带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听罢这话,憨憨乐得冲过来便要抱我。
却又离我三步远处站定,瞄了瞄我的脸色,好生劝道:
“三儿姐姐,不若你先回房好生洗漱一番?”
我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没白疼憨憨,知道心疼我湿着衣裳出去会感染风寒。
正想着待会出去要给憨憨多买两串糖葫芦,憨憨却又带着三分嫌弃,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副模样,活像只落水鬼,会吓哭街边的孩童的。”
我……
我向前走了两步,在憨憨转身欲逃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憨憨,很是“温柔”地捏了捏憨憨圆润的小胖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憨憨可真会“心疼”三儿姐姐,姐姐我心底甚是安慰。”
说罢,又特意抖了抖我那身湿漉漉的衣裳。
直抖得憨憨的衣服也水迹斑斑,瘪着一双小嘴朝着我求饶,我这才满意的收了手,同憨憨一道回去换衣裳。
刚打开房门,便见无极端坐在我的房内饮茶。
不知为何,我突然便想起了前日那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
心底一阵心虚,正欲转身离开。
无极却在背后突然嗤笑一声。
“小三儿,你躲我做甚?可是做贼心虚了?”
我顿住了离开的脚步,眼神飘忽不定地朝着无极尴尬一笑。
“呵呵,没有没有。”
“不过是突然想起来这客栈的风景极好,想再去逛逛。”
无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确实极好。不论是那塌了的两座房顶,还是劈开的假山,亦或是连根拔起的石柱子。”
“都好看得紧。”
我一噎,随即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无极莫不是特意等在这,要同我秋后算账?
想了想,我干脆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脸无辜地朝着无极说道:
“是么?我方才没仔细瞧。并未瞧见什么塌了的房顶,劈了的假山,连根拔起的石柱子。”
无极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当真没瞧见?”
我挺了挺胸膛,硬撑着几分气势。
“没瞧见。”
无极点了点头:“那想来小三儿将前日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面色不变:“前日发生了何事?我实在记不清了。”
无极突然便笑了。
一双凤眸微微弯成两道月牙,厚薄适中的红唇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无极边笑,边就朝我走来。
“小三儿当真记不清前日在房间里对我做过什么?”
“嗯?”
无极的声音原本就低沉性感,此时刻意将尾音轻轻上扬,勾得人心底直痒痒。
再加上嘴角扬起的那道好看的弧度,衬得他那张俊脸愈发的勾魂夺魄。
直瞧得我喉咙一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心底也没由来的愈加慌乱,下意识地便低下头往后退去。
直到被无极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周身被无极那道清冷干净的气息包裹。
我才被迫抬起头来,像个溺水的人一般,紧紧抓住无极的衣襟,满眼紧张地望着无极。
无极一手撑着墙面,一手缓缓朝我抚来,那张白若凝脂的俊脸也朝着我缓缓靠近。7K妏敩
近了,近了。
近到,我能清楚得瞧见无极脸上那几不可见的绒毛,在透过窗户散进来的阳光下闪着诱人的金光。
近到,我能清晰得瞧见无极眼底我那张狼狈不堪的小脸,脸上还隐约可见几分局促同不安。
近到,无极那温热湿润的鼻息,带着方才喝的绿茶的清香,尽数喷洒在我的脸上。
惹得我脸上一阵发烫,心脏也如同万马奔腾一般,跳个不停。
脑子里突然便想起了,话本子里说的,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手抵在墙上,一手轻捏着娇俏小姐如玉的下巴。
说了一段海誓山盟后,深情款款地朝着那娇俏小姐吻了下去。
无极他,莫非也打算试试这般滋味?
我便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竟是有些不敢去瞧无极,干脆利落地闭上了双眼。
只剩下还算得上卷翘的睫毛,如同蝴蝶那不安地抖动着的翅膀一般,在空中颤抖。
等了片刻,沉默了片刻,却也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那片香软。
反而只觉得一只大手在我头顶轻轻抚过,随即,耳旁响起无极的一阵轻笑。
“小三儿方才是去捞鱼了,还是游水了?”
“亦或是又碰到了什么“荷叶精”、“莲蓬精”之类的,同它们在水底打了一架?”
听罢这话,我连忙睁眼去瞧。
只见无极手中正拿着一片荷叶碎片,一脸揶揄地低头望着我。
瞧着,那片荷叶碎片应当是方才才我头顶摘下来的。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此刻的模样有多“惨绝人寰”。
连忙一把推开无极,便往房间内跑去。
“嘭”的一声关了房门,将无极隔绝在外。
我这才倚着房门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心底又生出几分可惜。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呀!
怎的喝醉之后,便能那般大胆的朝着无极行不轨之事。清醒以后反倒怂了呢?
方才多好的机会呀,便是我反客为主,学着那话本子里的俊俏公子哥一般,朝着无极啃下去又如何?
想着我穿着一身锦袍,一脸坏笑地捏着无极的下巴……
我连忙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个甚是疯狂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不对,不对,当真是疯魔了不成。
无极的红唇又不是猪肘子、大鸡腿,我老想着啃无极的红唇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