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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偷偷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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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研书见了一箱子嫁衣倒是高兴的很,洛暄逸一向很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挑选的纹饰喜庆又贴合她的心意。

    “这头脸不用细看着就知晓是他从库房里翻出来的。”这种式样的头脸,她只在母亲的嫁妆箱子里见到过。

    父亲为了给她准备嫁妆,将库房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除去原本就是留给她的母亲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来慢慢存下的各类首饰。

    而这嫁衣箱里,这样费工费时费事的累丝点翠头脸,没有两三年是做不出来的,近些年南梁的工匠们都不大愿意接这样的活计,加之翠鸟本就稀少难得,轻易做不成这样的一套头脸。

    “将这个退回去吧。”她收拾好那一整套头脸交给乳母,“倒也不至连头脸都用王府送来的。”

    这也不是同洛暄逸客气,这套点翠的头脸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若是从前荣王妃用过,总归有人会记得。大婚这件事她能操心的地方本就不多,若是连自己的装束都一点心思都不肯花,只怕日后说闲话的人不会太少。

    乳母一向知道轻重,不过也免不了替洛暄逸说几句话,“王府那边也是好意,说是今日不收日后也是要给的。”

    “日后给那算是日后的,总之现下不能收。”

    “那我再给送回去,正好那边还等着回话。”她看着李研书对着嫁衣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晓这位姑爷,这门亲事算是结对了。

    等乳母再去前厅时,洛暄逸已然不在其中,几位夫人陪着李夫子等李府的人清点聘礼单子上的东西,等聘礼点完也就没什么事了。

    王府的礼单太长,洛暄逸找了个托辞离开,七转八绕转到李研书的院子外。

    方才他就想见李研书一面,碍于礼官在场只能按捺住,现下但是没人管他了,他便同从前一般,轻敲了两下院门。

    “谁?”李家人少,现下多半都在前院忙着,应当没人会来才是,她放下手里的嫁衣,趿着鞋子往外走,“可是前院有事唤我?”

    “嘘。小声些。”洛暄逸将隔着院门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常年握笔的骨节磨出厚而粗糙的茧,李研书吓得一惊,忙用帕子挡住了脸。

    就是这样尤嫌不够,还要转过身去低声问他,“不是说不让见面吗?”

    “谁说的不让见面?”

    “自然是宫里来的礼……”她略微侧过身子,有些恼怒,“你自己分明也听见的。”

    大礼将要过定,李研书对他的称呼也改了,叫兄长奇怪,叫世子生疏,这是她撑着脑袋想了半日才想出的好法子,干脆更加没规没矩,不加任何的称呼。

    “是,我听见了。”洛暄逸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前朝的旧俗,如今少有人遵从,你一向不在意这些,现下怎么又在意起来了。”

    这些旧俗是怎么传下来的今朝也已经鲜有人知晓了,有什么典故渊源也实在是说不清楚,李研书一向不信鬼神,否则也不会去喜欢什么四角白鹿。

    洛暄逸深知此事,因而婚服上的白鹿也特意留了绣角的地方,至于李研书是想绣两角还是四角,便可以都随她的意思了,左右到了那时也不会有人盯着她的裙褴瞧。

    “谁在意了。”她甩了帕子轻哼一声,为何在意,自然是因着是要与他成婚所以才在意,只不过她不肯说出口,洛暄逸也乐得不戳穿。

    被反将一军的李研书即刻反应过来自己落了下乘,“你不在前边陪着我父亲,来我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许久不见,想来见你。”他说话突然变得大胆起来,“此前也不觉得几日不见会如何,只是方才听你去领太后的赏赐,突然变得格外想见一面。”

    “从小一道长大的,几日不见我还能变了个模样不成?”她慢慢悠悠地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来,没有了院门的阻隔她反而有些不自在,手里不自觉地搓揉着帕子,“现下你看见了,可有什么不同?”

    “的确没有什么不同。”洛暄逸盯着她的眼眸,声音轻柔地像要钻进她的心里,“方才送来的婚服可还欢喜?”

    整个大婚,除了一开始他问了她愿不愿意,之后的所有事,都是由他与宫中操办,一切皆有规矩,从头至尾也未有人问过她的意思。

    即便是她自己的父亲,在替自己准备嫁妆时,也只是一股脑儿地将看着好的东西都塞给她,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或是不想要什么。

    李研书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好似抽离于整件事情之外,没有一点关于自己要成婚的真切感受。

    她近些日子总是觉得过得不大真实,纵使乳母一直在她耳边说她命好,不但在定亲的对象是长辈看重人品可靠的幼年相识,就连大婚都不必自己劳心费神地操持,可她仍觉得自己是这场婚仪中的局外人。

    即便方才她还在为洛暄逸送来的嫁衣而感到高兴,但心中到底还是蒙着些什么,直到他方才开口问,你欢喜吗?

    “并了金线织出来的布料未免太重了些,掂在手上都觉得比寻常礼服要沉上不少。”她故作挑剔地对嫁衣指指点点,好像这衣裳也并不很合她的心意。

    不过宗室成婚,婚服用什么样的布料什么样的纹案大多都有个定数,也不是可以随意替换的,洛暄逸挑的时候已然尽力挑选轻一些的了,只是婚服上还要刺绣,有些重量也在所难免。

    “锦缎过于厚重,的确应当换个轻便些的布料。”他说的轻巧的很,好像婚期尚早,还有不少时日可以供她挑选自己想要的,“制造局前些日子新织出了一些暗花纱,换成那个可好?”

    纱料虽比锦缎轻上不少,可用在大婚上未免有些不够庄重,再者说在那上面刺绣实在是有些艰难,仅半个月的功夫,即便找到了南梁最巧手的绣娘们一道赶制,也未必赶的出来。

    她也并非当真要换一套衣裳,只不过是顺着洛暄逸的话往下多说了两句,想瞧瞧他的反应。

    “谁说我要换了,绣娘们绣出来的纹案很合我的心意,只有一点,怎么长袄上不是鸾凤和鸣,却是带了双翼的龙腾祥云?”

    这纹案是他挑的,与寻常嫁衣不同她自然是要问上一句,“我好似不曾在书中见过这种龙。”

    “是应龙。”这是他特意挑出来的,“我猜着你大约不大喜欢与旁人嫁衣上的纹案一样,只是宫中赐婚上衣的纹案是不能随意大改,因而挑了一个少有人知的。”

    皇室常用黄龙,宗室常用蟒龙,这两者他都不喜欢,李妍书寻常也少用鸾凤的饰物,挑挑拣拣之下,只有身有双翼的应龙看起来既吉祥又特别,想来她应当会满意。

    “那龙的逆鳞正空着,还有白鹿的鹿角。”她一面说一面比划着,生怕他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想绣个和龙鳞颜色不一的逆鳞,也想绣个四角白鹿,只是不知会否逾矩……”

    她知晓洛暄逸并不在意这些,因而只是担心自己这番作为会惹得宫中不快,可大婚一事毕竟是她这一生中最紧要的时刻之一,她并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你且放心,我一定绣得隐秘一些,教旁人远远看着,看不出什么端倪。”

    “无碍。”他并不很在乎旁人会多说什么,能来观礼的宾客也多是从前在书院一道念书的同窗,再有便是宫中的礼官,并不会有什么旁人,“只要大体的规制不变,你愿意绣什么都好。”

    “所以,你欢喜吗?”

    “其实我很欢喜。”她笑弯了眼眸,一字一句地又强调了一遍,“我很欢喜。”

    “乳母总说我命好,就连大婚这样的事都不必自己操心,每件事都有固定的规制有专门的礼官操办,好似只需要我坐着去等婚期就好,可我却觉得自己像与这事无关似的。”她捏着帕子低着头,总觉得应当把心中所想都说出来,“因着婚期定的近,就连自己的嫁衣都要假手于人,我此前觉得很是难过。”

    女子对婚事的期待总是在一针一线中慢慢累积起来的,大婚的事宜或许繁琐,或许劳心费神,可她仍旧觉得自己经手过的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时间这样紧迫,他也怕不能给她一个她最想要的婚仪,此事上他心中愧疚,觉得对她很有些亏欠,他原以为自己将一切都安排好,不叫她操心便可让她心中舒服一些,却没想到有些弄巧成拙。

    他一向以为自己很了解李妍书,这次猜错了她的意思让他有些无措,甚至连一句补救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李妍书神色轻松,倒是并未表现得十分难过,“可我现下不难过了,不是因着你方才说,随我喜欢绣什么都好,而是因着你一如既往地当真把我的想要的放在心上。”

    “我很欢喜,无论是嫁衣还是别的什么,我当真都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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