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迎着各种猜疑的目光，迈大步走过来。
大家在藏奸耍滑干活时，一刻没放松对姜阳那边的注意。
一致心照不宣的认为姜阳和周洪波产生py交易。
瞧，狗日的连走路姿势都已经六亲不认。
本来他们想看到姜阳被周洪波训成什么逼样。
比如立正垂首。
反正班里有几个同学曾经被周扒皮训哭过，包括李承远。
大三下学期，李承远看别人搂着女票花前月下卿卿摸摸，他馋啊，于是他从网上复制了一封求爱信塞给隔壁中文系的胖女生，他兀自以为胖女生和他会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谁知道胖女生拿着信告状到周洪波那里，并当面奚落李承远想吃天鹅肉可以去俄罗斯野生动物自然狩猎区呀，于是，李承远完美演绎了社死现场。
姜阳昂首挺胸迈着潇洒的步伐走过来，扬手一抛。
一道优美的红色弧线在空中划过。
徐庚伸手接住，正要骂姜阳搞什么鬼，差点砸到他的小头，当看清手心的软装大中华时，眼睛登时亮成二百瓦：“卧槽，华子。”
“别跟我说这是周……”徐庚把“扒皮”两个字幻化成口型，“给的吧。”
他确定烟不是姜阳买的，姜阳酷爱千年七块的红塔山。
“然也。”姜阳把下巴往天上翘了翘。
徐庚掀开锡箔包头纸，望着满满登登的烟卷，抽出一根放在鼻子底下一顺：“正品。”
再看周围时，一群狼巴巴盯着他。
分了粮草，同学们吞云吐雾围向姜阳。
周洪波在舞台一侧打电话，大家趁机偷个懒。
李承远眨动着肉夹馍一样的肉眼泡子，凑在姜阳身边，瞟了眼舞台那边，低声问道，像个接头的同志：“你是怎么做到的？”
随后周围一片接头暗号。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姜阳笑笑：“低调。”猫腰捡起螺丝刀：“徐老大，拧歪的螺丝呢？”
周围一片长吁短叹。
“高手都是这么寂寞无聊吗。”
“逼王归你了。”
“到底吃了啥药。”
徐庚嚷嚷：“老子学到了，老子明天也要迟到，老子也会拧螺丝。”
有人接茬儿：“姜阳迟到有好烟，徐老大你敢迟到贱命就没了。”
周围一片得了肺气肿一样的龌龊笑声。
总之，都习惯拿宿舍老大开涮。
……
很快到了中午。
周洪波出出进进好多次，并且一上午电话不断。
姜阳和同学们坐在舞台台沿儿上耷拉着腿聊着校园八卦等开饭。
话题自然大多围绕男女关系。
捡着重口味的。
一千零一夜个宿舍文化，都熬成了校园老江湖，话题淡了，没意思。
大四人，大四魂，大四都是人上人。
“英文系的那个班长，如果女装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个男性。”
“一个男人掉在母狼窝里，一人一口酥，早把他的雄性激素吸干了，整整四年啊。”
“听说中文系有两对儿提前离校了，据说一个六个月，一个七个月。”
“我倒觉得他们遇到了真爱。”
“美术系那个男老师终于被他老婆打了，在课堂上，当着学生面，上去就是连环爆煽，那大嘴巴子抽的，绝对是用了真感情。”
“活该，五十多岁老瓤子，隔三差五带女生去开房。”
正在撸黄花荤菜打发无聊时光，周洪波夹着皮包掐着手机过来翻动香肠嘴：“徐庚同学，你一会儿带两个人出去取一下快餐，明天有大人物过来视察，保安不让外卖进来。”
切换了一副弥勒佛表情：“今天给大家加了鸡腿和狮子头哈，都多吃点，中午原地休息吧，回学校路上太堵，那边座椅都是软靠，打个盹还是没有问题的。”
“中午我有个事情要办，可能回来晚点，徐庚和王济舟同学带着大家干活就行，不用太早，一点半开始吧，争取下午把灯架子组装好，注意安全，实习操作现场照片拍两张发我，我要向院长汇报工作。”
嘱咐完后，用拿手机的手对着姜阳一指：“姜，你跟我来一下。”
姜阳双手一撑，从舞台台沿儿上跳下去，礅的脚后跟有点麻。
哥几个坐在舞台沿儿上伸着长脖子巴巴的望着姜阳。
像是鸬鹚日当午。
这次，周扒皮明显是要带姜阳出去享受。
上午干活时，姜阳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周洪波跟他提到过天尚人间很好吃，他问家里开超市的王济舟，天尚人间到底好吃呗，王济舟作为班长是个老实人，说他没去过，但是听他爸爸说很好吃，于是大家笑了。
是个男人都知道天尚人间很好吃。
只是吃得起或者吃不起的选择而已。
太瘦太高了。
现在周洪波单独带姜阳出去办事，让弟兄们不由得往天尚人间上面想。
姜阳瞟了一个眼神给一排眼巴巴的鸬鹚们：“回头咱们嗑故事哦。”
大摇大摆的跟着周洪波走了。
搞得一群汉子不知道恨周扒皮，还是对姜阳磨牙？
迟到的反而得理了，姜阳到底给老周灌了什么迷魂药，回头一定撬开他的嘴，给他抠出来。
真特么邪性。
……
“周哥，咱们去哪儿？”姜阳出门后跟周洪波齐头并进。
周洪波这种披着大学教师的外衣的“社会人儿”，什么地方都可能去，姜阳要问问清楚。
真要是涉这涉那的地方，姜阳要考虑考虑。
人可以快活的活着，但不能没底线。
周洪波也不藏着掖着：“你那个‘滑草‘创意被采纳了，导演想见见你本人，冯导是个爱才的人。”
“冯导是谁？”姜阳问了句。
这里是平行世界，地球上有的东西，这里有的有，有的没有，和地球一样的东西，很多在时空上也有错乱。
这里没有小刚，冯导另有其人。
“冯塘，一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了，过去在军政演过话剧和电影，后来转型了。”周洪波说着话，放慢脚步赶紧低头，该下台阶了，肚子挡着视线。
姜阳不再问，他知道军政话剧团出来的人都有背景，转型很容易。
要说姜阳愿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
他愿意。
要想做出事业来，没有人脉是不行的。
单打独斗到了哪个时代也吃不开。
“还有我姐夫作陪，他是副台长。”周洪波补充道。
姜阳一听，快步下台阶：“周哥，我去把车开过来。”
认识直都电视台副台长，日后绝对用得着。
直都是帝都副中心，行政级别被定为副省级，副台长能到副厅级。
腿长步子大，姜阳来到1.4排量小四眼旁伸手拉车门，却听周洪波道：“姜，开这个。”
嗞啾一声，姜阳看到小四眼后面一台进口BMWX5的车灯闪了一下。
平时周洪波到学院上班，姜阳没看到他开过这辆车，总是一辆宝来，看来周洪波还是比较注意影响的。
宝马和宝来是兄弟，却天然之别。
赴约当然开好车，姜阳走过去直接拉开驾驶位车门。
周洪波不放心：“还是我来开。”
哪知姜阳很坚持：“周哥，哪有让领导开车的，放心吧，我考本早。”
周洪波笑了：“你小子挺懂事。”他就喜欢别人叫他领导。
“全是周哥教的好。”
“嘴儿真甜。”
“只甜周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