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笙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矫情做作。
但这一刻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周珉岩这个产生恶臭的反胃。
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初就算再怎么看着他对周青枫下狠手，把他打得半死丢在滂沱大雨之中。
但总归都是留着他一条命。
白悦笙觉得，就算再怎么没人性，也不至于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
可是周珉岩真的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原来他真的可以做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
再想起他口口声声对她多么深情不悔。
这个人……
不，他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白悦笙的怒火别提有多明显。
墨谨彦当然看得出来。
他抬手顺着她的背安抚着。
“不可否认，周珉岩多少是有点抢救不及时的过错存在，但这次齐甚南应该也是下定决心求死，已经不是抢救就能挽回的。”
直接对着心脏下手。
这是得有多么坚决的求死之心才能对自己下得了手？
连墨谨彦都无法想象。
加上齐甚南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极度恶劣，禁不住流多少血，人就这么没了。
“所以说齐甚南的死跟他还是脱不了干系，而且我看这邮件里面还说了，当初齐甚南的那个医生是被周珉岩收买后才把消息放出去，还有他跟林暖阳的事也是周珉岩做的好事，说白了齐甚南的病都是他搞出来的，要不是他齐甚南根本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白悦笙这话，墨谨彦倒是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
毕竟这是事实。
“现在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追究齐甚南的死因跟病因，而是周青枫那边。”
之前才得知没把齐甚南给带回来，周青枫就已经崩溃成那样了。
如果让周青枫知道齐甚南死了，他的天还不得塌了？
白悦笙听墨谨彦这么一说，一时间火气也降下来了。
没错，她都已经气成这个样子，周青枫知道消息后反应肯定要比她严重得多。
“肯定不能让他知道！”
白悦笙第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
墨谨彦闻言眉头一皱，“瞒着他也不是个办法，人已经没了，他早晚得知道。”
“那……也要给他一个缓冲时间吧，要不这段时间我们先骗他，就说没有齐甚南的消息，让他先稍安勿躁？”
墨谨彦紧抿双唇，对白悦笙这个“建议”并不苟同。
白悦笙也看得墨谨彦觉得不好，于是她反问：“那让你说，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让周青枫知道这件事？直接告诉他？或者把林暖阳推出去，让他去说？”
但不管是谁说，这个噩耗是摆着的。
周青枫还是要面对。
墨谨彦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两人不约而同都陷入了沉默。
正因为他们的心情都凝重，加上谈话谈得格外认真，所以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一道身影。
*
周青枫从墨园冲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狂奔在夜风中，他根本不敢停下来，好像他一停下脚步，墨谨彦跟白悦笙的声音就会跟上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的南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