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是位十分平庸的魔术师,这件事不止周围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如此肯定的。
平庸的传承,平庸的刻印,平庸的才能。
哪怕放在普通人中也不太出彩的少年,却有着十分伟大,在他人眼中近乎愚蠢的愿望。
为了达成这个愿望,少年倾尽全力,得到了那七分之一的可能。
或许是那份平庸取悦了天使,又或许是那份愿望感动了恶魔,作为几乎没有任何光芒的七分之一,他成功站到了最后。
“那么,许下愿望吧。”
平庸的少年说出了他那伟大的愿望。
然而白光闪过,庞大的魔力散去,平庸的少年看到的不是没有纷争的乌托邦,而是七天前召唤从者时的风景。
或许那份胜利只是梦境罢了。
少年这样安慰着自己,举起印着令咒的右手,熟练的召唤出了自己的搭档。
一步一个脚印的稳扎稳打换来了通向胜利的捷径,对于从者个数与职阶的疑惑只是让他稍适停顿,没有太过增长少年夺得胜利的时间。
他许下了同样的愿望,愿世界没有战争,愿世界永远和平。
然后,再睁眼时又回到了那个用水银画好的魔法阵前面。
少年被困在了时间的牢笼里,一次又一次的召唤,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无法凑齐的职阶,越来越多的英灵,不会实现的愿望。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吃了不老不死的魔药却被定格了时间的失败者,被塞入了只有7天时间的魔盒里,等待着终局的出现。
“哦,原来如此,这份该死的诅咒不止本王拥有——”
“报上名来,若是有心结束这七日的诅咒,本王倒是不介意成为你的从者。不过如果你心生退缩之意——”金发红瞳的王者勾起手指,朴素却锋利到致命的武器擦着少年的耳廓飞了出去。
“那本王不介意让你陷入更恐怖的轮回之中。”
平庸的少年抬起了头来,黑色的瞳孔中迸发出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天草,我名为天草四郎时贞。”
……
每一次轮回都会随机挑选出新的时间点,天草还记得最惨的一次刚出现就被从者抹了脖子。
不过有了吉尔伽美什的帮助,这种意外就很少会出现了。
距离圣杯战争正式开幕还有一段时间,可被召唤的英灵已经突破了7骑,混战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再跑偏一点,整个城市都能被轰平……
借由代行者的身份,天草可以使用市内唯一一处教堂,更因为这个便利的身份,在还未开战之前摸清了一部分主从的身份。
和之前几次一样的情形,虽然大部分都是“老面孔”,却有一些他没听说过的人名。
还有最要命的一点——那位lancer。
“若Caster还是那位魔女倒是有拉拢的机会,没想到这一次走的最偏的居然是这个职介。”天草双手合十,看着教堂中央的十字架,“还要继续麻烦你了,吉尔伽美什。”
“就算是本王也不可能一直动用如此庞大的魔力去囚禁一头凶兽,你该知道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不知道多久才能再一次凑齐这些职介。”
“我明白,所以才要赌上一把。”天草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枚硬币,看似是古董级别的意大利货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上面雕刻的图案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出发吧,到时间了。”
教堂的后院已经准备好了水银制成的召唤阵,天草顺时针沿着圆形的边缘走到12点的位置,将硬币放在了那边的平台上。
古老的座钟敲响了2次,吉尔伽美什也出现在不远的位置上。哪怕经过数不尽的轮回已经拥有了堪比从者的体质,天草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却只是上了几个台阶而已。为了防止因魔力不足造成失败的召唤,黄金的王者好心的将部分魔力分给了他。这意味着不论一会儿从召唤阵上走出来的人是谁,天草四郎时贞与吉尔伽美什都能够使役他。
重复过无数次的召唤词从口中流畅的咏唱而出,魔力随着召唤阵出现光芒被源源不断的吸收走,是再通常不过的流程。
直到平台上的硬币亮起了奇异的光芒,像是承受不住外界的压力一般化为了碎片。
天草皱眉记下了这个突发情况,咏唱的步调没有被打乱,平稳的进行了下去。
随着光芒的褪去,一个人影出现在召唤阵的位置上,等到周围恢复到了之前的亮度,天草才看清里面人的模样。
召唤阵中的女性摘掉了挡住容貌的兜帽,四下看了看又调整了一下手腕处的服饰,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两人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里就是最后的话……”女性抬起头,看着天草四郎的眼睛微微一笑,“ServantAssassin遵从召唤而来,你们两位就是我的御主么?”
虽然作为圣遗物的硬币在召唤中被摧毁,可结果实在是喜人。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后,天草四郎时贞成功的在这一场看不到终点的圣杯战争中,召唤出了最后一个职介的从者——Assassin。
不过狂喜之后,身为御主的天草的眼睛在那位assassin身上看到了不寻常的数值。暗杀者这一职介原本是用作对付御主而存在的,可是那位女性的各项指标,都与传统的刺客相差甚远。
特别是魔力那栏,如果天草的视力没问题,眼前这位assassin的魔力已经可以与御主媲美了。
天草沉思了一下,有了新的策略。
“是也不是,你的魔力由我们二人承担,但令咒只在我的手上。”天草拉近了自己与assassin的距离,“事不宜迟,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之前,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
装逼装一半就要被赶鸭子上架的芽衣有些荒,或者换个说法,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御主是天草四郎时贞,打死她都不会从那团光圈中跳出来,她一定会拖着兜帽男的腿一起飞下来。
不过事已至此,逃避是最没用的。她示意天草继续说下去,对方却表示要先带她前往另一个地方,因为没有察觉到恶意,芽衣犹豫了一小会儿,做出了请的手势。
灵体化跟在天草四郎的身后,与那位一身金的吉尔伽美什并排着,芽衣一步一步走进了教堂地下的区域——地牢。与外面披星戴月却温暖的空气不同,常年不见天日的地牢有着自己独特的潮湿的味道。
“走廊的尽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