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还真知道：“我奶奶很喜欢江总，昨天傍晚去四季蔬果店买果蔬，她想请江总去我家做客，教我做一种叫沙拉的食物。营业员将江总的电话给我奶奶，奶奶给她打电话，得知她今天约乔先生吃午饭。”
“乔先生？”
“乔文柏先生，外资。”
季总一下子想起这个人，之前与江蜜合作搞熟食加工，而且乔文柏与他一个好友是合作伙伴，关系挺不错，因此他知道乔文柏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华侨。
王欣一般只会将影响面不大的消息，或者是一查就知道的消息，会透露给季总之外，其他从父亲口中得来的消息，都会守口如瓶。
她看着陷入沉思的季总，破天荒地透露一点信息：“乔先生是来国内考察市场，挺重视贸易中心那一块的情况，我父亲说乔先生有点兴趣，但是想要找人分担风险。”
季总不是愚蠢的人，怎么会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乔文柏想找人分担风险，今日与江蜜约饭，极有可能是谈合作。
原来他有信心拿捏萧厉，逼迫萧厉再退让几步，交出金湾区所持全部股份，现在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他未必就能够如愿了。
“乔先生昨天上午和江总谈好了，据说因为他的条件很苛刻，江总还在考虑。”王欣分析道：“今天中午约饭，极有可能是江总给乔先生答复。”
季总下意识问：“什么条件？”
他能想到的只有深市金湾区的项目。
“我父亲说乔先生很欣赏江总的个人能力。”王欣直接说出乔文柏的原话：“乔先生投资江总的熟食加工厂，拿到的红利是他投资的几十倍。”
季总是生意人，也很精明，听到这里，瞬间明悟了。
乔文柏极有可能是要求江蜜给他打工。
获取到的信息量太大，而且很不利于他。
季总没办法保持自信，也没办法维持镇定。
他稍微思索一下，示意王欣离开办公室，然后给自己的好友打电话，确认一下王欣传递的信息。
原以为对方只知道一点风声，哪知道对方知道的很详细。
“老乔真是黑心的奸商，江蜜不能按照合同约定给他钱，不止地得归他，江蜜名下的产业都得归他，还得给他打工，每年得赚多少钱，低于这笔钱，那就延长卖命的年限。”
季总：“……”
这哪是分担风险？
简直是稳赚不赔，风险全都由江蜜承担！
这也难怪乔文柏答应合作，萧厉还出让金湾区的项目给他，找他来合作。
季总挂断电话，心里想不明白，萧厉居然会舍弃和他合作，转而答应乔先生苛刻的条件。
这一下子，他彻底沉不住气了。
如果江蜜和乔文柏合作，他别想得到金湾区的项目。
季总从办公室出来，交代王欣：“你给中乾打电话，我约萧总今晚吃饭。”
“地点。”
“你看着安排。”
“好。”
王欣联系中乾，代表金远约萧厉吃晚饭。
中乾那边得到过萧厉的吩咐，按照交代回复道：“萧总今晚没时间。”
王欣一怔，继续问：“萧总什么时候有空？”
“我等萧总回公司，问他的行程。”
“好，有劳了。”王欣挂断电话，敲开办公室的门：“季总，萧总今晚没时间。具体约饭的时间，还得等他的助手确定行程。”
季总眉头紧蹙，顿时想到萧厉昨天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由得叹息一声。
昨天是萧厉上门求他，虽然没看出多少求人的诚意。
现在的话，风水轮流转，轮到他去求萧厉合作。
主动权到了萧厉手里。
季总实在舍不下金湾区的项目：“你明早继续打。”
第二天早上，王欣给中乾打电话，对方给出答复。
她表情有一点怪异，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转述道：“季总，萧总只有上午十点至十一点有空，您若要约的话，这个点去中乾。”
“中乾目前手里只有金湾区一个项目，没有再接触新项目，他在故意拿捏我呢？”季总心里也来了脾气。
王欣神色微妙：“萧总在家照顾妻子，这一个小时是江总要去工厂，他才腾出来，十一点要去接人。”
季总：“……”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好消息。
萧厉和江蜜越闲散，越说明他们与乔先生达成一致。
他看一下腕表，已经九点：“现在去中乾。”
坐上车的那一刻，季总心里有那么一点后悔。
若是昨天答应萧厉的条件，他还有一点话语权。
今天再谈，很有可能是送上门去给萧厉剥削。
*
中乾公司不大，只是租的一间平房。
萧厉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五分。
小廖小声说:“厉哥，季总九点半到的公司。”
萧厉微微颔首，去了最里面的一间屋。
这间屋子按照布局是主卧，相对宽敞许多，布置成萧厉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瞧见季总站在窗前，望向窗外栽种的一片青菜地。
季总听到声音，转过头，脸上带笑:“萧总，现在有时间谈一谈吗？”
萧厉明知故问:“季总有新项目和我合作?”
季总心里咯噔一下，萧厉这是真的从乔文柏那儿拉到投资了。
他脸上表情不变，脸上一贯从容不迫地笑意:“哪里，萧总之前不是与我谈金湾区的合作?”
萧厉开门见山道:“我爱人从乔先生那儿拿到投资，原来乔先生的条件苛刻，我才拿出金湾区一半的股份给你，从你这儿换取投资。”他顿了顿，眸光晦暗:“季总看不上小项目，我爱人接受乔先生的投资，今晚签合同。”
季总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松弛下来，合约没签那就还有机会。
“萧总，在商言商，我们都是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昨天想要考虑，那是因为你的股份和另外一家公司加起来，大过我持有的股份。”季总话音一转:“我的团队评估了风险，金湾区这个项目持有41%的股份也还行。我相信萧总的品性，认为可以投。”
萧厉坐在办公椅上，表情沉着:“季总想继续谈金湾区的项目，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换另外的条件。”
来了。
季总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肥硕的猪，洗干净了脖子，还很老实地伸到萧厉的屠刀下。
他问:“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