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题通过。”蕾娜转向弗兰克，“百夫长，你的队伍已经获得同意。元老院接下来还有其他事宜要讨论。还有，屋大维，能否和我私下交流片刻？”
朱朋特走出屋子看到阳光时感到难以置信的高兴。在刚刚那间昏暗的厅堂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他感觉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的双肩之上……而且他相当确定，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体验了。
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黑兹尔从路上捡起一大块绿宝石，塞到口袋里：“那么……我们就这样完蛋啦？”
弗兰克悲哀地点点头：“如果你们两个有谁想要退出，我不会介意的。”
“你在开玩笑吗？”黑兹尔说，“不跟着你的话，这周剩下的几天我还得去执勤放哨呢。”
弗兰克露出一个笑容。他转向朱朋特。
朱朋特望着眼前的广场。留在原地别动，在梦里安娜是这样说的。但是如果他留下不动，这个营地将被摧毁。他抬头望向山那边，想起了盖娅那隐藏在阴影和地形中的微笑的脸。你赢不了的，小半人半神，她好像在这样说着，你这个小卒子，要么听命于我保持不动，要么听命于我向前进攻。
朱朋特暗自在心中郑重发誓：在福尔图娜之宴结束后，他就去寻找安娜。但现在，他必须有所行动。他不能让盖娅获胜。
“我和你一起去。”他对弗兰克说，“再说了，我还想看看罗马海军是什么样呢。”
他们走向广场时，有个人在身后喊道：“杰克逊！”朱朋特转过头，看到屋大维朝他们小跑过来。
“你想要什么？”朱朋特问道。
屋大维微微一笑：“已经把我划成你的敌人了？那可真是个鲁莽的选择啊，朱朋特。我可是一个忠诚的罗马人。”
弗兰克咆哮起来：“你这个卑鄙小人，伪君子……”朱朋特和黑兹尔连忙一起制止了他。
“噢，亲爱的，”屋大维说，“对于一位新晋升的百夫长来说，这可不是正确的行为。杰克逊，我过来追你只是因为蕾娜命我带来个消息。她要你去指挥部报到，单独去，不带你的……啊……这两位跟班。蕾娜会在元老院休会以后召见你。在你出发去完成任务之前，她私下有话对你说。”
“是什么事？”朱朋特说。
“我当然不清楚了。”屋大维不怀好意地微笑着，“她上一次私下谈话的对象是李阿宋。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祝你好运，再会了，朱朋特。”
激流剑回到口袋里时，朱朋特很是高兴。从蕾娜脸上的表情判断，他觉得自己也许需要带着剑来防身。
蕾娜直接冲进指挥部，紫色的披风在身后飘动，两只猎狗跟在脚边。这时，朱朋特正坐在其中一把执政官的椅子上，那是他刚刚拖到桌子对面来的，这也许不是什么恰当的行为，朱朋特打算站起身来。
“坐着吧！”蕾娜咆哮着说，“你们午饭后才出发。我们还有许多要讨论的。”
她狠狠把匕首丢到桌子上，装豆豆软糖的碗都被震得在桌子上来回响。阿金和阿银一左一右守在她身边，红宝石的眼睛盯着朱朋特。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朱朋特问道，“如果是椅子的事……”
“和你没关系，”蕾娜眉头紧锁，“我讨厌元老院会议。尤其是屋大维开口说话的时候……”
朱朋特点点头：“你是个战士。屋大维是个空谈家。把他放在元老院面前，他忽然间就成了更有影响的那位。”
她眯起了眼睛：“你比看上去要聪明得多。”
“哎呀，谢了。我听说屋大维想要参选执政官，前提是这个营地还能幸存到那个时候。”
“是啊，我们把话题引回这场末日灾难吧，”蕾娜说，“看你们如何能为阻止它的发生出把力。不过在我把朱庇特营地的命运交到你手上之前，我们还需要直截了当地谈些事情。”
她坐了下来，把一个指环放到桌上……那是一个银环，上面蚀刻着剑与火炬的图案，就像蕾娜身上的文身。“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你妈妈的标志，”朱朋特说，“呃……司战女神。”他努力回想着女神的名字，但又不想说错话……好像是叫菠萝蜜，还是菠萝干？
“是的，柏洛娜。”蕾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你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戒指了吗？你真的想不起我，或者我姐姐海拉了？”
朱朋特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那大概是在四年前吧。”
“在你来到营地之前？”
蕾娜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文身上有四条横杠。那代表着四年。”
蕾娜看看她的手臂：“的确是的。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我估计你即便取回了记忆也不可能记起我来。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女孩……只是那么多温泉侍者中的一位。但你和我姐姐说过话，就在你和另一个叫安娜的人毁掉我们的家园之前。”
朱朋特努力回忆。他真的做过这些？不知什么缘由，安娜和他去过一处温泉并决定毁掉那里。他想象不出这样做的原因。也许他们不喜欢那里的深层按摩？也许他们的指甲被剪坏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既然你的狗没有攻击我，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阿金和阿银咆哮着。朱朋特有种感觉，它们一定在心想：赶紧撒谎，赶紧撒谎。
蕾娜轻轻叩着那个银指环。
“我相信你的诚实。”她说，“但这营地里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屋大维认为你是个间碟。他认为你是盖娅送到这里来寻找我们弱点并且分裂我们的。他相信那些有关希腊的古老传说。”
“古老传说？”
蕾娜的手放在匕首和豆豆软糖之间。朱朋特有种感觉，如果她突然有什么动作的话，她去抓的绝对不会是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