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也在？”厉墨琛沉声说道，语调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他有些警惕地望着沈辞，眼中透露着些许疑惑。
但是沈辞却不甘示弱，低声轻笑，回复道：“我来找乔小姐有些事情，当然在这里。”
他这话夹枪带棒，颇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厉墨琛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眉宇间升腾起戾气和暴虐。
他心中仿佛被锤击着，凌乱的情绪让厉墨琛的心乱了。
“厉墨琛，乔玫的情况怎么样？”
乔妤避开刚才的话题，轻声问道，她虽然心中很想知道厉墨琛为什么挂断电话，但是理智告诉乔妤，给彼此留下一些距离感，反而更好。
厉墨琛一时没有回答，他确实去找乔玫了，但是情况却不是很好，乔玫那副模样，根本没办法谈妥，她甚至都疯了一般，举止都不想正常人。
一提到人流的事情，乔玫就被更疯癫，甚至那东西砸人。
厉墨琛也没办法分辨乔玫究竟有没有精神创伤，最后只能满是疲惫的来找乔妤。
却没想到在乔妤身侧见到了沈辞。
“乔玫的情况不是很好，她似乎比较重视那个孩子。”厉墨琛低声说。
沈辞见两人说着话，带着一股奇异的气场，旁人都插不进去，心中虽然苦涩，但仍然将资料留给乔妤，然后告别。
可是厉墨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辞身上，他不禁问道：“你和沈辞是什么关系，怎么每次他都在你身边？”
厉墨琛微挑的眼尾，泛着些许猩红，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周身的气势，不可小觑，很是压迫人。
“每次？”乔妤冷笑道，浅瞳中藏着些许嘲讽。
她的眼瞳极为澄澈，里面倒映着厉墨琛的身影，就像一泓净水中流淌的月亮，又仿佛一枚蕴含虫豸的琥珀。
透着几分令人猜不透的复杂感。
厉墨琛被乔妤的神情绞得竟然有些惶然，从而不可避免地想到前几次见到沈辞的画面。
沈辞在乔妤的休息室里，沈辞解救被下药的乔妤，沈辞甚至来陪乔妤堕胎？
为什么乔妤回和沈辞的交集那么多，或者说……乔妤是不是和沈辞有些关系？
比如，乔妤的孩子就是沈辞的，不然乔妤为什么一再犹豫，打掉弓虽女干犯的孩子，难道还需要考虑？
除非，乔妤认识那个弓虽女干犯……
厉墨琛漫无目的地想着，却没有回复乔妤的质问。
“你在想什么？”乔妤望着沉思的厉墨琛，心中不由得升腾起几分怨气，她这些情绪是积攒了很多的，甚至马上就要在这一瞬间爆发。
厉墨琛的不作为，漠视，都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着乔妤的心脏。
血流不止。
“没想什么，你现在该去堕胎了吧？”厉墨琛从善如流，沙哑的声音透着几分磁性。
乔妤听到他平淡至极的声音，反而有几分自嘲之感。
厉墨琛总是想着让她堕胎，凭什么？她就仿佛被剥夺了自主权利一样，她才是孕妇，为什么要听厉墨琛的置喙。
医生和沈辞之前劝她的话，响在乔妤耳边，令乔妤的心绪异常纷乱。
“你总让我做人工流产，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是个人都会膈应，但是我问你，乔玫会不会堕胎？”
“暂时不会，她情况不好，精神状态也不好。”厉墨琛沉声说，他的话具有斟酌意味，但还是刺伤了乔妤，乔妤顿时有几分嘲讽。
“不好，难道我的精神状态就好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别想生这个孩子，你甚至还会觉得我母爱泛滥，对吗？”乔妤微微俯身，直视着厉墨琛。
她目光促狭，竟然让厉墨琛直接别过头去。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你太敏感了。”厉墨琛回避式的说，他轻轻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带着一份浓重的烦躁意味。
“厉墨琛，我实话告诉你，你也知道我瘾性的问题，我现在每天都会发作，我要戒断，我把自己关在柔软的房间里，我担心我失控。”
“我每天都要研究一些资料，打消沈家的疑虑，乔玫呢，她仅仅是一个米虫，威胁你两句，你却真的信了。”
乔妤轻声说，她目眦欲裂，声音中满是颤抖，胸膛不住地起伏着。
“别说了，乔妤，你不要说了，你不想人流，我们就回去。”厉墨琛明显临近崩溃，他心中泛着燥热，眼底猩红欲滴。
“我没有不想，我只是讨厌你的态度，如果乔玫要生下孩子，我们就只能离婚了。”
乔妤说完，就直起身子，疾步离开医院。
等出了医院，她已经泪流满面。
内心升腾起茫然无措的情绪。
她该怎么办？